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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古都系列】我愿长谢寒枪铁甲,打马过山河,从此晨钟暮鼓,倚风月而歌
正文

佛家言世间万般事,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垂首细思,人之一生,倏然而逝,迅极且渺小,比不得庄周思绪可以依托蝴蝶而飞,这三千微尘里,爱与憎都只属于自己,那些簪花斗酒、书卷风流的烧檀往事既已远走,那么何不举杯,何不邀月,何不瘦马一匹,向着西风,跃马挥鞭,行遍这锦绣山河,销去缠身俗事,潇洒自然来去?

——序章

一、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七千年来,大浪淘尽,这天下物换星移,沧海桑田,那些如彗星经天般的人物都早已成黄沙一抔,唯有长安这座古老的城墙,在巍巍时光中不曾倒下。

长安,长安,轻声唤来,缠于齿间的音调虽不婉转,却依旧悠长。

两千多年前,它告别了镐京的烽火狼烟,迎来了铁血的帝国王朝,它见证了纠纠老秦变法图强,挺立于山东六国的崛起,见证了始皇帝振长策而御宇内,执敲扑而鞭笞天下,二十年内摧枯拉朽扫开六合,它亦见证了一个擎天大厦的倾倒,它是我霸秦的王畿,它是我长安!

六街尘起鼓鼕鼕,朝阳的第一缕霞光启开了威武的长安,是的,威武的长安!

那句传了上千年的:“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是从这里响彻寰宇,尚武的年轻帝王是在这里登车揽辔,执掌风云,令后世炎黄子孙心驰神往的强汉,亦是从这里绵延到辽远的丝绸之路,它是我强汉的京师,它是我长安!

挥别霸秦,辞去强汉,它再次登场依旧是四座惊艳,“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它曾广厦高筑,万国来朝,它曾有盛世贞观,它曾傲立于史册之间,那奏起的宫商角羽,在神州的大地上不绝回荡,那舞着的盛世霓裳,铺开了盛唐的万千气象,那广袖飘飘的汉家衣裳,昭明了礼尚往来的礼仪之邦,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鼎盛之至,卓绝一代,它是我大唐的帝都,它是我长安!

对往事,伤流景,古来繁华易消歇,长安也不外如是,它的时代,就此落幕,而另一个传奇的开始,总是能赢得举世瞩目,于是,长安的街头,再没人一袭白马鎏金鞍,仗剑飒沓而过,也再没有人,拂开时光加诸于古都身上的尘埃。

如今怅然而立,也只是稼轩那句:

“西北望长安

可怜无数山。”

二、九朝神都空惆怅,汉魏文章半洛阳

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立洛河之间,居天下之中,观九州之势,悉八方之动,得阴阳之和,钟山水之秀,如此地势,可谓天地造化之大成也。

洛河献碑,日月当曌,自武则天迁都此地后,千年古都,诗都洛阳,属于它的传奇,便开始了。

“神鸟不至,河不出图。”中的河图洛书出于此地,人皇伏羲据它演得八卦九畴,孔老曾在这里著书问礼,在这里搁笔成书的文学巨著亦不知几多,儒道经玄理五学肇源于此,拥有如此令人侧目的文化底蕴,就连长安也不可独撄其芒,这,就是洛阳!

洛阳,虽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几乎囊括了半个中原文化,令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倒,泼墨相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可曾被这唯美质朴的情感打动过心扉?“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你可曾为这其中共照肝胆的义气激荡过胸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可曾艳羡过如此美好坚定的爱情?而你,又可曾知道,这至情至美的篇篇章章,都出自我洛阳先民之口?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这位一生郁郁的西汉第一才子贾谊,就出生于洛阳,在诗歌巅峰上被世人惊叹了千年之久的一仙一圣双星会洛,在这里成就了一段文坛佳话,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的建安七子的踪迹在洛可寻,竹林七贤亦然如是,诗书之盛,前古不见,来者概不可追。

与长安并无二致,洛阳盛极始衰,只是能让它沸腾的魂魄,再也没有来,往昔辉煌无匹的帝王之家,如今也不过一地陈迹和一声叹息:

“ 欲问古今兴废事

请君只看洛阳城。”

三、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依山临江,当风望水,钟阜龙盘,石头虎踞,文学昌盛,人物俊彦,身兼一江两岸风光,既有魏晋名士的坦荡风骨,又有南唐词人的温婉忧伤,它便是金陵,昔日的四朝古都。

魏晋时期的建业大抵是南京最为瞩目和风流的时刻,与此相反的恰是整个时代,建安以后,江山永夜,人生在世如沧海行舟,随时都有船覆人亡的可能,“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人生至此,天道宁哉。

然而真名士,自风流,身体发肤上的痛并不代表着一切的终结,道是:“君子不为小人匈匈也辍行,亦不为天地无情而辍生。”它反而是精神的一大突围,它在永恒的黑暗之中,折射出了惊世的哲学之光,衣披数代,它以其坦荡旷达,洒脱不羁,让世人为之叹服,并带着钦羡冠之名曰魏晋风骨。

它再次作为都城出场是偏安于金陵三千里地的南唐,盛世皮囊包裹下的金陵里闾阎铺地,钟鸣鼎食,丝竹声声百里不绝,樊楼脚底,芳尘细细,六朝积淀的无上繁华俱在这一城之内,于学于词也衣披一代,六经臻备,诸史条集,浮华背后一样花开遍。

可惜,它的主人是那个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本就该逍遥花间的安定公,后来的违命侯,开始是旖旎的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结尾却是手奉降印的垂泪对宫娥。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场繁华没被踏破的时候,谁知忧能伤人?

小椴在《秣陵冬》中写的极好:“俺曾见金陵玉殿莺蹄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坍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六朝纸醉金迷的繁华旧事已随流水东流入海,乌衣巷的王谢子弟亦在久远的时空里失了踪迹,伫立在秣陵的四百八十寺早埋在了记忆的平川之下,令人忆无所忆,五千年的光怪陆离,六国兴亡八方风雨,这座城市终究什么也留不住,只能在亘古悠长的岁月里以一个寂寞的姿势回望。

“英雄一去豪华尽,唯有青山似洛中。”

四、二百年来汴河路,沙草和烟朝复暮

北抵幽燕,东趋齐鲁,西溯关中,竭五都之环富,备九州之货贿,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八方争凑,万国咸通。汴梁,这座厚重的城市,生生将诡行莫测的艮岳行云、车马如龙的繁华街道以及那些琼扉凃丹、金墉镂兽都逼退了场。

肇源于唐,流行于五代,大成于北宋并在千古文坛如熠熠明珠般亘古不灭的宋词终于执掌百年文化风云,路过的文豪巨匠不吝章句,挥毫笔墨,辗转诉说,二百年来唱尽南北雪月风花,歌遍千古风流人物。

他能在黄石唱大江东去,也能在天涯海角的惠州临江远望,吞吐间满是宇宙洪荒的大千气象,他家在西南,却长作东南别,一生多舛,于南冠路上将河山踏遍,低沉时问何时忘却营营,但始终未曾低头,他仍守一点浩然气,诵千里快哉风,他是子瞻,词至子瞻,境界乃大的子瞻,诗词文书画五绝于天下,如羚羊挂角的子瞻,可惜于开封,他来的匆匆,走的同样匆匆。

“因念都城放夜,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车随马。”这,是周邦彦的开封。

“未逐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作为柳七的成名之地,汴河的栏杆处,他的一眼凝眸还停留在时光里头也或可未定,等到他厌尽繁华天上乐,始将踪迹学冥鸿,此后便是满眼山川,一路放歌。

更何况,这里还有欧九的门掩黄昏、司马光的有情争似无情和贺铸的一川烟草。

列国纵横六七帝,斯文兴废五千年。168年后,呼啸而过的时光终于将其掷去,任凭呼喊再唤不回他的一次回眸。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五、帆带夕阳透越浦,心随明月到杭州

吴越雄州,涛拥东南形胜;人文都会,星驰卓荦大家。西湖为举世惊艳,钱塘称自古繁华。山色水光,总宜雨奇晴好;三秋六月,最美桂子荷花。

系缆溯秦皇,百尺苍崖赭石;乘潮传伍相,千年白马素车。钱王、南宋建都,于此盱衡六合;白傅、东坡守郡,至今黎庶争夸。以京杭起讫通波,运河一端称热土;与沪宁交辉立鼎,长江三角绚朝霞。

——王翼奇《杭州赋》

“生苏杭兮,死葬北邙”。它自诗经中走来,带着举世无双的清丽妆容 。杭州,这座秀绝天下的城市同样厚重的让人魂牵梦绕,红尘嬉罢,紫陌归来,驻足之处也必是它!

一城之内,名传四野的贤臣可还在?雷锋塔下,不曾服输的痴儿女可还在?扬州之地,纸醉金迷的南宋贵族可还在?

步入西湖,穿过参天的古树之后才有了答案,不,都不在。

没有了泽披民生 的苏堤白堤,没有了亘古男儿的陆放翁深巷听雨。

没有了撑扶天地,先天下忧,后天下乐,出则泽被生民,入则风生台阁,侃侃封章,天子动容,凛凛甲兵,西贼胆落的范文正。

没有了手握六寻六寻宝剑,在大厦将倾的南宋王朝里上下求索,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的稼轩,没有了豪言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畴,却只能独上危楼,赢得千斛愁,只能“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只能“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消残战骨,叹夷甫诸人清绝。”只能将万字平戎策,换取东家种树书。”以致“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河山。”的稼轩,没有了忠而见谤后写连翩万马来无数,写一笑出门去,千里落花风的稼轩,没有了壮声英概,懦士为之兴起,圣天子一见三叹息的稼轩,没有了横绝六合,扫空万古的词中之龙。

而今十里荷花依旧接天而去,却失了一蒿破水而来的座上英豪,满地华词丽句仍在以一个执拗的姿势等着未知的人杰来拾起。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 何日更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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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15:0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