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豆花泡馍 |
正文 |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域都有地方特色鲜明的美食小吃,这些大多出自民间,富贵贫穷同享,妇孺老幼皆宜。 有人说美食的记忆是爱国情结的最好表象,实在不假,你不见咸阳机场归国的妙龄少女急不可耐地消化三两盘擀面皮,小伙老汉狼吞虎咽咥一老碗臊子面,抚抚肚皮,哎呀,舒坦!系统还原,认祖归宗了! 有主食,也有小吃,有早点。 要说西府早点,唯豆花泡馍最具代表性,既营养又美味,既便捷又耐饥,豆花和馍都是提前准备,馍一般放在大箩筐或塑料袋里,豆花用一保温桶,另烧开一锅豆浆,支几张桌子,就可开张。 美食记载:豆花泡馍中的馍采用独特工艺加味料烙成,厚过寸,锅形,敲之有声,俗称“锅盔”,对火候、口感要求严格,色金黄,外脆内韧,嚼之劲道,麦香醇厚,用快刀削成薄片,形似金叶;豆花用品质上乘的黄豆土法做成,鲜嫩爽滑,煮而不散。用浓汁豆浆加佐料将馍片和豆花滚汤烧煮烩成一碗,豆花洁白,如白玉含脂、岫山生烟,滑爽细嫩;馍片金黄,如金鱼嬉戏水面秋叶,软香耐嚼,回味醇厚;汤色乳白,如琼浆玉液,豆香浓郁;佐以凉拌爽口时令小菜,秘制烧腊卤品, 还可撒上悦目开胃的葱花、香菜,或淋上香辣满口的红油,或加入香甜绵长的白糖,北方的厚道简约、酣畅淋漓与南方的精致香软、温情婉约融会一体,平凡实惠而有韵味,简便快捷而不随便,食之无不大呼:极品美味也。 豆花要点的恰到好处,不能软,也不能硬,软了上不了筷子,硬了影响口感,馍要死面锅盔,切成厚薄适中的长条馍片,连续几次,用滚烫的豆浆将馍浇透,各个馍片顺顺溜溜伏贴于碗中,达到既有嚼头又不太软糯的味觉效果,然后提起铁勺,从桶中舀出几片嫩嘟嘟、颤巍巍的豆花铺在馍上,最后浇上豆浆,再用铁勺挖些辣子油,辣子油都是自制,各有妙招,辣香扑鼻,几粒炒熟的芝麻飘在红汪汪的油面,格外喜人。 豆花泡馍发源于西府凤翔,传说当年一对夫妇在凤翔卖豆花,时任太守的美食家、文豪苏东坡品尝后连声称奇,巧妙地用当地俗语称道:东湖柳、姑娘手,金玉琼浆难舍口,妙景、巧人、佳味,实乃三绝也! “金玉琼浆”说的就是豆花泡馍,其中“金”说的是金黄的馍片,“玉”指的就是豆花,“琼浆”是对豆浆的美誉。 现在做豆花的很多,但地道的很少,九十年代初,在红旗路新华书店南,有一家豆花泡馍,经营者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光头老汉,老汉五短身材,身板结实,性格爽朗,大嗓门,好说话,和“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的相声演员李嘉存有点神似。 每天七点不到,老头就开门营业,这里离河滨公园、市委市政府及经二路小学都很近,先是晨练的,后是上班上学的,吃饭的人络绎不绝,经常见到等待用餐的队伍排成长龙,这里也是官民亲近的最佳舞台,老头绝不会因为谁是书记,谁是市长而走后门,有时甚至和熟悉的公务员们开玩笑:你一天吃滴油水太多了,给你少来点油!说着有意识地把伸向油碗里的勺子晃一晃,惹得大家一通大笑,老头开玩笑很有分寸,逗趣的人也不恼,和着大伙的笑声一笑了之。 老头一天卖出多少不得而知,但见他装馍的箩筐有好几个,每天早上都像收获的谷仓一样,堆得又高又尖,烧开的豆浆添了一次又一次,辣子油用了一罐又一罐,很多人每天不吃碗泡馍浑身都不舒坦,老头也和那个大冬天穿背心送牛奶的老小伙一样成了宝鸡百姓议论的话题。 看着老头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地劳作,六七十岁的年纪能够坚持下来而且天天乐不可支,陶醉其中,不单为他的手艺,老人的心态和精气神就不得不使人钦佩。 臊子豆花,是豆花泡馍的又一吃法,将百搭的清爽豆花和油腻荤香的臊子融为一体,别有一番风味。 有一次去凤翔,同行人介绍,东湖的臊子豆花不错。 到东湖市场,一个简易的小摊,几个马扎板凳,坐满了人,旁边还有几位,站端立直,端碗猛咥。 主厨是一个三十多岁妇女,干净利落,面带微笑,一看就是麻利婆娘,又是加馍添豆浆,又是切肉做豆花,忙得不亦乐乎,旁边一苦面干瘦、瓷马二愣邋遢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碗筷盘碟,看架势不像老板和伙计,遂为这媳妇叫屈,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反差太大了;正应了:好汉无好妻,懒汉娶个娇滴滴!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眼看一小伙起身离开,忙抢前坐下,有了板凳,又让麻利婆娘加了一份猪头肉,肥瘦相间的油腻,洁白无瑕的豆花一咕噜下肚,在肠胃里和谐顺贴地研磨交流。 岁月流逝,记忆长存,美食成了故土难离的朴素回忆,受到无数游子虔诚膜拜,如今,耐得住寂寞,坚持古法制作的地方美食越来越少,无不迈开了标准化的步子,这是世界大同的初始,看看风靡一时的西餐,莫非文化的侵袭,从胃开始,真怕若干年以后,回家的游子,寻不见家乡的记忆,舌尖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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