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秋》 |
| 正文 | 今年，入秋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就着还未落山的太阳，小河、树叶、森林、果实显得金光灿烂，粼粼波光。 阿萍站在村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入目望去，田里的稻谷已经一片金黄得笑弯了腰（稻谷种植分为三个季节，有早稻、中稻、晚稻，此处说的是中稻），大多数果树的成绩也是非常好的，它们没有辜负辛苦种植的人们，在它们身上结满了大大的果实，如果你凑近一点 ，就会闻到阵阵醇香甘甜的果味，河堤上的野菊花迎风摇曳，芦苇群守护着大河两岸，这种种，自成一幅美丽独特的田园画，好不诱人。 阿萍站在村口有一些时候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人们辛劳了一天也都各自回了家，只有阿萍，还有一棵孤独的老树，静静的矗立在村口。天黑的看不见了，她回了家。家？对，是婆家。婆婆老刘婶看到媳妇回来了招呼着做饭。饭桌上婆婆看了阿萍一眼，自顾自说了起来：“过两天你过生了，家里没什么杀的，你就把那只尾巴老长的公鸡杀了吧，母鸡留着下蛋，我老刘家这些年亏待了你，老婆子我心里明白，我也有私心，我还是希望你再等个一两年，他要是还没回来你就再找个人嫁了还是招个人进来我都没意见”。阿萍笑了笑，没说话，再等个一两年，也不是太长，只是阿萍过了这次生日就要二十八岁了，二十八说老也不老，但绝对不年轻了，女人一旦奔三在婚姻世界没什么升值的空间了。 晚饭过后，阿萍冲完凉躺在床上，看着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其实她只是闭着眼睛在回想。她以前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虽然没读多少书，但理还是挺顺儿的。人要朝前看，过去的事情带给不了你勇气和鼓励，相反还会有许多阻碍。只是这八年太长了，再大的冲劲也被时间消磨殆尽了。阿萍和她丈夫刘天儿从小认识，但不常说话，真说熟是在她十八岁那会儿，一次两人在集市上碰到，而后又一起走路回家，十八岁鲜嫩的堪比花儿，刘天儿这时发现自己竟然有那么一点儿喜欢这个羞答答的女孩儿了，之后的时间刘天总有事没事去找阿萍说话，久而久之，阿萍也对刘天儿产生了好感，在一个清凉的午后，两人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双方家长觉得隔得近两家照顾起来挺方便也没怎么阻拦。在阿萍十九岁时嫁给了二十一岁的刘天儿，婚后生活幸福多彩，每天总能听到她们家地里欢笑声....... 村里最近很多男人出去打工了，听说外面赚钱特别快，刘天儿相信他们家的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了，等赚到钱了，他要修一栋大大的房子给家人住，到时全家在一起就更幸福了。这天早上刘天儿上了去沿海地区的火车走了，他承诺过年回来。自然，家里的大小事落在了阿萍这个年轻主力人的身上。只是过完一个又一个的年，刘天儿都不见人影，他是怎么了？他在外面是不是吃不好啊？他是不是会受人欺负？阿萍每天这样担忧着，家里的家务事和农活儿干得她直不起腰，早两年两个老人可以帮忙干点，只是人越到老，农活干得越多身体就越不好，阿萍的公公终于在一天夜里老了（老了指过逝），阿萍默默的操持着葬礼，操持着这个家的所有事... 早上，阿萍杀完鸡在做饭，新的一天又来了，生日没什么特别的，照样要下地，种菜。日子一天天过得飞快，稻谷已经收完，今年收成不错，全家能吃饱不饿就是好的。再过不久要到中秋节了，这天夜里，狗吠不停，漆黑的夜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这时，阿萍家的门被敲响了，“是谁？”“我”，阿萍愣了一下，这声音好陌生，却又在勾起阿萍过去的种种，在陌生到熟悉之间，门打开了，看到多年不见的人百感交集，两人哭了，至于两人的心里活动那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简单下了碗面，敲了三鸡蛋煮成荷包蛋，颜色 、香味十分诱人，老刘婶看到刘天儿回来，一时哭的伤心话都说不出。躺床上，夫妻两人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着许久，阿萍轻轻说了句“回来就好！”天亮，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刘天儿慢慢交代了这些年的事，只道辛苦，不过现在回来了就好。 中秋节大家都过得不错，月圆人也团圆。日子过去又有那么久了，村里一个老人去了，大家都要去帮忙，每个人都要去吃份子饭，老人的亲戚有许多都是外地的，刘天儿作为帮忙的人自然要去招呼。大家顺顺利利办完了老人家的事回家了，只是累得够狠，因为男人要抬棺，阿萍笑说“还以为你去外面这么久抬不起棺，没想到你力气还在嘛。”两人笑说着睡了。 午饭时，村里的狗又叫不停，原来来了几个陌生人，径直来到阿萍家，二话不说把正在吃饭的刘天儿拷上了手铐，其中一个中年人拿出了一个警官证“刘天儿，警方现在以重婚罪及故意杀人罪逮捕你，跟我们走！”刘天儿傻了，阿萍愣了，老刘婶呆了，村里人看着带上手铐的刘天儿也傻了，谁都不相信他是杀人犯，不过不相信是一回事，人还是被带走了，好好的饭吃不了了，好好的家没了，好好的人成杀人犯了，真不知道是人作孽还是天作怪！ 深秋的时候，阿萍来到村口，木然的看着前方，还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怀念在一起的时光，或许是在打算着未来，又或许是在不知名的期待，总之，谁也猜不到。但是，可以看出，阿萍，这个女人，又将是一个失去丈夫一个人的女人，她——怀孕了！ 树上的果实这次是真的熟了，不过气温也渐凉了，秋天总算是要过完了，冬天到了，春天也要来了吧...... （谨以此文献给二零一一年秋） 笔者：杜艳 2014、0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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