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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麟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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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之怒 □ 牧群

大凤瞥了一眼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她的膝盖钻心地疼,小腿跪得麻木了,此刻如果谁轻推一下,她就会立即瘫倒到地上。 过了多久?至少有二2、三个小时。她丈夫二虎和小妖精还在床上不停地折腾。小妖精年轻,身体柔韧,万般风情,二虎欲火中烧,如饿狼扑食,两人千颠万倒做尽丑态。云雨间,小妖精不时朝跪在地上的大凤瞥过挑衅的狞笑。浪声浪气地呻吟着“好爽,龙哥、龙哥……”

大凤的神经和肉体近乎麻木,她已经感觉不到往日的羞辱、愤怒、痛苦和绝望。惘然中,她甚至埋怨自己当初不该和他们叫真儿。要不,大不了二虎也就是夜不归宿和小妖精在外边鬼混。大凤看着眼前这一幕,她想不通,听说禽兽变成人要经多少万年漫长的岁月,可是人变成禽兽怎么只是一眨眼的事儿呢?

十年前的二虎是县里有名的才子,省水利专科学校毕业,分配到县水利局,到水利局几个月,就得到局长的赏识。当时的水利局长就是大凤的爸爸。一提到二虎的名字她爸爸就赞不绝口。什么,忠厚老实、爱岗敬业、才华横溢呀,二虎开始在局长家出出入入了,好戏开台了,主角是二虎,兼导演。大凤鬼使神差地进入了角色,都说演戏的全是疯子,可大凤相信爸爸的眼力错不了。都说看戏的全是傻子,大凤默认了叔叔阿姨的赞许,他们是天生一对。十年,弹指一挥,一眨眼,大凤怀上了二虎的孩子。一眨眼,大凤爸爸离休,二虎当上了局长。一眨眼,二虎把三叔二大爷弄进城,办起鲍鱼养殖厂,不到五年盈利超千万。又一眨眼,二虎成了养殖厂的董事長。

现在二虎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名声大了,脾气也大了,二口味高了,出出入入前呼后拥,配上了小秘,听说叫胡婷婷,是省城的姑娘。二虎从不说大凤长得难看,二虎从不抱怨大凤长得胖。他是象躲麻风病人似地躲着她,其实,结婚十年她们没有一次诚心诚意地亲热过。大凤早已习惯这种距离感。只是近来二虎那嘿嘿的冷笑真叫她脊梁骨发凉。

那天,大凤爸住院了,脑溢血,抢救及时。大凤妈一着急肾炎犯了,天天打吊瓶。大凤整日守在医院里。直到老人病情稳定下来,才想起该回家料理一下,也拿些换洗的衣服。一进屋门,大凤傻眼了,二虎正和小秘,胡婷婷赤身裸体滚在一起,忙活得欢。大凤算是过来的人了,又在县配种站工作过,这场面还是让她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胡婷婷扯过二虎的内衣披上。大凤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扭住她撕打起来。婷婷脸上顿时绽开两溜血口子。正当大凤穷追不舍的时候,二虎一脚把她踹个仰八叉。没等她翻过身来,小肚子被狠踢一脚。二虎疯了一般,劈头盖脸,连踢带踹。大凤疼得缩成一团,听不清他在骂什么,只觉得眼冒金星,嘴里是粘糊糊的血腥味。她想,晚上要去医院送饭呢,不能让爸看出来伤来,她顾不了别处,紧紧抱住头。胡婷婷照吩咐从厨房找来一根旧拖把,他狠狠抽打她的下肢。棍棒呼啸,一下接一下地剧痛,她强忍住,不哭不叫,那痛处火辣辣的灼热,渐渐开始麻木,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打累了,把她拖起来,逼她跪在地上。两人淫威正旺,残暴和兽性使他们愈加亢奋,在大凤眼前,他俩又淫乐一番。

噩梦从此开始了,二虎的拳打脚踢成了家常便饭。早就听说“打出来的媳妇,揉到的面”,果真灵验。他尝到了甜头。大凤再不敢和他顶嘴,和他争辩。他说上东,她决不敢上西。他说喂猪,她不敢抓鸡,他觉得他已经把她打傻了,她彻底被他打服了。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大凤的心理反应。大凤琢磨,现在只能忍着,如果病重的父亲知道她遭受的虐待和侮辱,这会要他的命。妹妹在省城念大学,她也不能让妹妹分心。

以后,二虎三天两头把胡婷婷带回家苟合,还逼着大凤跪在卧室服侍他们,稍有不顺心就一顿暴打,不知不觉地,二虎开始从施虐中体验到另一种激增的亢奋和难以言喻的快感。

大凤跪在那儿默想,俗话说,人知羞而不知足,兽知足而不知羞。人知道羞耻,表面道貌岸然,却贪得无厌,能做出禽兽不如之事。野兽不知道羞耻,外表赤身裸体,却知足知止,不做出格的事儿。眼前这对男女不知羞耻,还伤天害理,不是猪狗不如吗?披着人皮的禽兽,其实,比禽兽还恶性!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大凤从小就是个嫉恶如仇的孩子,这下子她真的怒了。

她偷偷把带伤的左腿挪动一下。盘算着,爸爸已经痊愈出院有些日子了,妹妹大学毕业工作也有了着落,她能替她照顾好爸妈,她可以放心了。大凤是个认死理的女人,倾向于直线思维,一条道跑到黑。她咬着牙无声地说,千刀万剐的,你们等着吧!让你们吃枪子,那太便宜了你们。

二虎的发家史她心里最有数,无非是行贿受贿、偷税漏税、欺行霸市、巧取豪夺等等通用伎俩。她吃惊地发现这个“土包子”一旦得势比城里人还邪乎,更能祸害人!是呀,二虎变了,变得禽兽不如了,他不配吃商品粮了。不如把他们糟蹋的粮食省下来,多养点牲口。这些年,她发现周围不少禽兽不如的东西,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却逍遥法外,政府也管不过来。就象安排不了那么多下岗职工一样,政府一定是有困难。应该为政府排忧解难。她文化水平不高,但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为政府减负。

大凤闻到一股臊臭味,原来胡婷婷把内裤一扔,正套到她的脖子上。“婷婷,你扔得可真准!”二虎笑得前仰后合。“老梆子,给我们拿些饮料来,老子渴了。” 二虎凶神恶煞地叫着。大凤用手撑着地,咬着牙爬起来。她一瘸一拐地进了厨房,倒了两大杯可乐,迅速地把研好的药面倒进杯里,搅了几下,端给两个畜生。他两人酣战几个小时,口渴难当,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等大凤再次从厨房回来,两人早已四仰巴叉地酣睡过去。

大凤走到床边,把被子给二虎掖好,她这次掖得特别严实,象当妈的包孩子一样。她没忘记把胡婷婷的被子掖起来。大凤她学过几年兽医,知道的怎么样放血,杀猪要用尖刀从锁骨间捅进去,再用刀尖挑开心脏,拔出屠刀,血呼呼往外冒。杀牛羊象杀小鸡一样,抹脖子,一刀下去割开几根大动脉,血滋滋地淌,再大的牲口几分钟就完。

大凤从褥子下抽出菜刀,刚磨过的,锋快。她翻身骑到二虎身上,刀刃对准他的脖梗,深吸一口气,狠劲切下去,又借腕力猛劲往前一推,再狠狠向后一拉,顿时,眼前一片喷涌的猩红。扔下刀,她死死压住他。他没有喊出声来,喉管和大动脉被割断了,从刀口里伸出来,呼呼冒着血沫子。二虎太累了,太乏了,连那猛烈的抽搐也是暂短的。

胡婷婷睡得象没事人似的,她抄起刀,骑上去。一股突如其来的愤怒和憎恶使她失去了镇静,喀嚓,一刀砍在她耳根上,她惨叫一声。喀嚓,又一刀砍在锁骨上,她拼命翻滚,可是双手被掖在被子里不能自拔,大凤双腿紧紧夹住她,不让她抽出手来,着准她的脖子猛剁,头两刀砍到骨头上,刀刃卷了。大凤压抑着可怕嘶叫,尽情地释放,她连剁七八刀,终于砍开动脉,血汩汩地喷出来,小妖精抽搐渐弱,慢慢瘫软下来。

很快,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她自己呼呼的喘息声和浓烈的血腥味。她踉踉跄跄来到卫生间洗净血污,换上一身她生平最喜爱的衣服,倒了一大杯凉水,把准备好的一瓶安眠药一口气吞下去。

一种朦朦胧胧的成就感诱惑着大凤,她摸索着回到卧室。二虎似乎死得很安乐,头朝一边耷拉着,身体几乎保持原来的姿态。胡婷婷死得比他痛苦多了,多挨了七八刀。挣扎时,她下半个身子已经从被窝里挣脱出来,殷红的血迹在她白皙的肩膀上滋衍,惨白的小脸上再不见往日玩世不恭的放荡。看她纤瘦的身躯,可能还未到当嫁的年龄。大凤突然觉得心头一颤。她咒骂着自己的不公平,吃力地挪到床前,慢慢地,一件一件地帮她把衣服套上。

天开始放亮了,她扶着墙趔趔趄趄地蹭到窗前,夜色溜进在渐渐露白的苍穹,车辆的轰鸣开始撕扯黎明的沉寂。一瞬间,大凤暴露在一片淡然的曙光里。她拉开窗户,一股清淨的空气扑面而入,荡涤着满屋的血腥和污浊。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安祥。远方,破晓的朝霞一部分还埋伏在树荫后面,向着苏醒的大地射出殷红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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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43: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