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重寻梦境何处求-----写在母亲逝世一周年2014-08-10 |
| 正文 | 王瑞生 去年的今天，你永远离开了我们兄弟姐妹！离开了生你、养你的三秦故乡！离开了你近乎横跨近百年、纷繁而美好的这个世界。 2013年8月8日凌晨，当我们全家怀着急切的心情、一路辗转回到你身边时，你静静地躺在床上，疲惫的双眼紧闭着，双唇微微张开，游离着一丝无力的气息，左手偶尔下意识的摆动一下，百呼难应。 我真恨自己，为什么7月15日由山西太原到西安转机时，未曾回去看你！为什么和你最近一次通话后的短短的120个小时里，没再拨通过问候的电话！为什么一念之差，儿子与你竟被阻隔在这两个无法通达的世界！ 在你生命垂危的两天里，我坚持一个人为你守夜，小心翼翼地为你擦身、翻身、用棉棒浸润你的双唇，尽管你对这些全然不知，但我却只想在这最后的陪伴里减轻内心的自责与愧疚。 我坐在你的身边，握着你近乎干枯的双手，抚摸你那还有些许温度的双脚，第一次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与你亲近的疼痛！或许是你真的感受到了儿子的心情和不忍儿子的昼夜劳顿，在与儿子独处两天两夜后，进入渐行渐远的梦乡！你那苍老且还有一点点红润的面容，看上去是那样平静，那样安详。 时间定格在：农历癸巳年七月初四（公历8月10日）18时45分。 我没有像其他兄弟姐们那样撕心裂肺的痛哭，即使你入土归怀大自然的瞬间，也不曾有丁点儿永别的伤感，内心平静的近乎于冷漠。你的样子让我无法认可你再也苏醒不过来的事实。 知道吗，母亲，在你故去一年多的时间里，每天下班前，我依然会习惯性的拿起电话，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恍惚间，甚至能真切看到你坐在家门前小石墩上，与相邻们一起聊天、打牌，嘘寒问暖、拉家常的情景；你永远的慈祥笑容，笑意洋溢着的智慧眼神，时时显现的生活场景……一有空暇，就交错重叠的闪现在眼前：春寒咋暖的季节，你一定会沿袭祖训教孩子们打算一年的计划；夏日晨曦初现的凉风里，你一定“巡视”在自家的田埂上，用你那独有的姿势，指点着你心中的“江山”---关心庄稼的墒情与长势；秋高气爽的艳阳天，你不是在帮孩子们剥玉米壳，就是在手拿木锨场院上，翻晒玉米；而整整一个冬季，你都会在思念和牵挂远方的亲人中，度日如年。尤其对于我，你更是放心不下。 你总是叮咛我：不要让孩子走的太远！总说“想人，会想死人的”。我知道我几十年在远离家乡的异地工作，是你心中无奈的遗憾、难以释怀的痛！ 人，就是这么的“贱”，失去了方觉得珍惜。从小到大，我们兄弟姊妹六个，没少让你操心与受累，却很少能体会你唠叨里的关心、责备里的关爱、训斥中的关怀，不耐烦或脾气上来的时还会没轻没重地对你吼两句…… 如今，每当看到我书桌上你与父亲并肩的黑白照片，每当胸中郁闷无从诉说，每当忆起你粗粮细作的，那些童年的味道……方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谁拿我当宝贝，再也没有人能容忍我的坏脾气，耳边也再也不会响起你千篇一律的说教与唠叨！生命中永远失去了最温暖的情感、最无私的关爱、最博大的胸怀！ 很多时候感觉特别落寞、特别烦躁、特别想哭！而这一切都缘于没有了你的存在。你走了，儿子无家可归、无处倾诉、无所适从！唯一能做的是夜深人静时守在窗前凝望家乡的方向，或是在十字路口点燃一叠纸钱、磕几个响头，遥寄一份深深的哀思！ 至今我也无法想象，在那个物资极其匮乏、家家生活特别贫寒的年代，你是以怎样的勤劳与坚强，扛起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生产队“超支户”家庭的重担，接纳了本不该由你一个女人来承受的生活担当（父亲身体不好，又在外地工作）。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从嗷嗷待哺到如期受到良好的教育，再到成家立业后的为人父母，你可谓是殚精竭虑，默默地耗尽了你生命的精华，奉献你的黄金年月！ 假如没有你善于经营与管理，假如没有你“要让孩子们读书，吃上‘轻生饭’”（陕西方言，当干部的意思）的信念支撑，我们兄妹们何以能在那样经济如此拮据的生活环境下，依托你的信念支撑，完成学业，大都吃上了你心中那永远的“轻生饭”！ 大凡见过你我的人，都说我极像你，你的大脑门、高鼻梁，发质发量，包括比别的兄弟姐们高一点点的智商，几乎全部遗传给了我，虽儿子未能把遗传给我的智慧发扬光大，成就一番“修身齐国平天下”的宏愿，但你对我的天造之意和成人为事的斧正，让我在应对人生的各种磨难中，偷偷乐了五十多年。 对我这个常年在外、鞭长莫及的儿子你格外操心，先是每每让父亲或兄长在书信中叮咛唠叨，后来就在电话里次次叙说告诫，唯恐我的直性子和火爆脾气伤人伤己，尤其为我饮酒失控、酒后叨扰，常常唠叨。但对家里的事情，包括你的身体状况，却从来报喜不报忧。自2012年10月到你去世前，你几次大病入院，病情稍有好转，每每问及都说“我好了，别担心”！而每到节假日打算回去看你，你都会用“工作要紧，天气太热或太冷，或者去看看孩子”的话语来阻止我，而我也顺势以次为由放弃归程，这实属大逆不道。古训“父母心在儿女上，儿女心在石头上”此乃至理名言！ 你大字不识，没有多少文化，但对现实社会世事的把握、洞察，及在艰难岁月里和平凡生活中摸索出来了的经验与思考，以及最朴素的语言表达，是你的同辈及周边人，包括我们兄弟姐妹常常望其项背。 “多行善积德，能帮人时要伸手”；“做人要厚道，害人之心不可起”；“过去的事就过去，别心心念念的记着”；“我啥都知道，就是死期不知道”；“欺老不欺小，欺小记到老”…… 这些既是你自己为人处事的信条和原则，也是对子孙后辈们的为人准则。 葬礼上，庞大的送别队伍就是对母亲一生德高望重最好的肯定。也许你不能准确解析你这些“哲思”的深刻内涵，但却被我们在现实社会的经历中一一解读，以其各自的经历，为你不经意的“理论”做了真切的注脚。 而你在生活上的那些小窍门，比如，怎样轻松剥去西红柿皮、怎样巧切皮蛋才能使外观好看、怎样剥熟鸡蛋皮不伤黄……，这些，比百度百科及生活类电视节目介绍的诸多方法还简单易学管用。 你与父亲60余年婚姻里的互敬互爱、相处之道，也为成年后的儿女们，经营和睦家庭、追求健康生活做了最好的引领和榜样！我妻子总说您不识字，但很有文化，是一个非常智慧的老人。当是对你老人家最恰当、最准确的评价。 无奈天道有期，生命有限，谁也无法破除死亡的魔咒，儿子只是希望你踏上的是一条真的、通往天堂的路！ 愿你在天之灵，理解常年在外的儿子不敢回到没有你的家的无助与无靠； 愿你在天之灵，保佑你三双儿女及所有思念你及你所思念的亲人、友人事事顺达! 愿你庇佑你的儿孙们在追求“中国梦”的征程中，昂扬精神，迸发出民族复兴的正能量！ 愿你与我们敬爱的父亲在天国里生活的平静、富足、充实且快乐！ 母亲，假如有来世，我们兄弟姐妹还要做你与我们父亲的孩子。 怀念你，勤劳、善良、智慧、聪颖的母亲! 又记：不日前，听我大哥来电说，考虑您的忌日在农历七月初四，是几近农历“七．七”的日子，恐扰天上双双对对不相逢。随与其他兄弟姐妹初议，拟将你的二周年、三周年纪念，移至您的诞生日农历三月初三，母亲！行吗？您乐意吗？（约2795字） 2014年8月1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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