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支边插队(五)(六) |
正文 | 支边插队(五) 我们20个人刚到大队时就被分派到4个生产队,也叫小队。我和俞兄、金兄是同一学校的,再加上朱兄、周兄,我们5人一个小队。春耕春种很快就结束了,前不久种下去的大豆、高粱等也纷纷出苗。黑龙江的季节变换很快,春脖子很短,5月初种地时还是黑土朝天风沙扑面,感觉还很冷,到5月底已是一片翠绿,进入初夏了。从这时开始,进入了夏锄大忙季节。黑龙江的黑土地就是肥沃,种地不太需要像宁波那样经常施肥。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就是草和苗一起长,而且草比苗长得快。如果不及时把草除掉,那么这片地就荒掉了,其结果是颗粒无收。因此,每当夏锄时节,农民就得起早贪黑地,一遍、两遍、三遍地锄草——当地称之为“铲地”。这时候,也可以说是最辛苦的时候。黑龙江农村锄地的锄头跟宁波农村的锄头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类似“草刮”的锄草工具,当地人也叫“锄头”。生产队下地干活都有一位技术高超威望较高的人带领着大家,人们称其为“打头的”。这打头的很有权,他可以临场决定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收工回家,即便是队长也得听他的。铲地的时候,这打头的必定抱第一条垄,然后其他人就会很有自知之明的依次排下来。我们这些连半拉子小工都不如的,自然是排在最后,免得影响整体进度。刚开始铲地,我攥着锄杠,面对草苗混杂的地垄不知如何下锄。队长很及时地给我们每人安排了一位师父。我的师父是位四十出头的“把式”,姓孙。师父亲身示范,又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握杠,如何迈步,如何辨别草苗,如何眼到手到-----,真的很有一套。经师父指点,我慢慢的能有板有眼地自我感觉良好地循序渐进了。但毕竟手生动作慢,很快就被人家扔下老远。等到大家都在地头悠闲的休息了,我们还在后面吊着。这时,师父、师父的儿女以及同伴们就会在前面接垄帮我们,真是让人非常感动。 相比较而言,铲头遍地时还算比较轻松的。因为那时候草还不算多,地比较干净,许多地方只要锄头拉过去就行了。可到了铲二遍地时就不一样了。这时,天已很热,不但热,天日也很长。清早3点来钟太阳已经出来了,然后慢腾腾的从东北角一直绕到西北角,在天空划了条长弧,要到下午7点钟左右才肯下山。作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其辛苦程度是不言而喻的。更要命的是成群结队的蚊子、小咬,尤其是小咬,这可恨的小昆虫专门往人头发里钻,打不着赶不走,能把人整疯了。据说以前土匪惩罚一个人,就把他脱光了绑在树杆上喂蚊子,喂小咬,能把人活活咬死。难怪这里的人喜欢在野外拢火,连大姑娘都抽烟,那是为了驱蚊熏小咬。 一天,西边的太阳只剩一丝余辉抹在远远的地平线上。早在“歇气”时,我就饿了。没办法,谁让我吃不惯这玉米大碴子饭?本地人一般都带些大饼子之类的干粮,趁歇气时吃点垫垫饥。师父知道我们嫌脏嫌不好吃,也就让到是礼,客气一番。我们自己又不带,这就惨了,只能喝凉水。铲了一整天地,到这时真的是又饿又累筋疲力尽。看看打头的已在地头得意地敲着锄板,而我还在后面弯着腰艰难地撑着。本来就近视的我,腰越弯越低,满头的虚汗顺着眼眉淌到了镜片上,眼前一片模糊。还好,师父他们又来接垄帮我了。就在大伙都以为要收工的时候,这可恨的“打头” 转身又去摸了条垄。在一片唏嘘中,大家很无奈地跟了上去。此情此景,让我彻底崩溃,眼前一黑要虚脱了。 支边插队(六) 铲完二遍地后,夏锄实际上就算结束了。所谓的铲三遍地,也就是拿一拿大草而已,轻松得很。这时大豆开花,谷子秀穗,玉米、高粱已经拔节长高,传说中的青纱帐就在眼前。往后如果雨水调匀,不出意外,丰收在望了。这时,生产队给我们派了个非常重要的工作———看地护青,也叫看地。原来每年从这时候开始,总会有许多猪、羊、鸡、鸭祸害庄稼。从庄稼开花结穗一直到秋收割地,拉到场院脱粒,都需要有人看护。本地人碍于面子,本乡本土的抹不开,总是看不好。我们干农活不行,看地护青太适合我们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们,自然是非常认真负责的。不管是谁家的猪、羊,只要一进地我们就毫不留情地驱赶。如若不行,就用红缨枪这么一扎,看你还敢祸害庄稼不?几天下来,谁家也不敢把猪、羊放出来了。看地护青责任重大,自然待遇也高。我们成天在田间地头溜达,不管到哪个小队的瓜园,瓜把式就很热情的把最好的西瓜、香瓜摘给我们吃。贫下中农如此信任、爱护我们,我们只有更加认真负责地做好本职工作。 一次,有一头老母猪晃晃悠悠的进了地,怎么也赶不走它。我们的一位老兄一时性起,操起红缨枪就这么“扑”、“扑”几下,把它给扎趴下了。不一会,有个妇女就赶到我们宿舍门前又哭又骂。正骂得起劲呢,大队会计来了,把她生拉硬拽地撵回家去了。晚饭时,大队会计为他老婆的事到我们宿舍来表示歉意,临走时不无惋惜地说:你们把我家的小银行给砸了。弄得我们不知所措。生产队的这一招,真是够狠够英明的。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