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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岁月里的歌声
正文

作者:宁超文

朱自清散文《歌声》(原载1921年11月5日《时事新报·学灯副刊》):

“昨晚中西音乐歌舞大会里‘中西丝竹和唱’的三曲清歌,真令我神迷心醉了。

仿佛一个暮春的早晨。霏霏的毛雨默然洒在我脸上,引起润泽,轻松的感觉。新鲜的微风吹动我的衣袂,像爱人的鼻息吹着我的手一样。我立的一条白矾石的甬道上,经了那细雨,正如涂了一层薄薄的乳油;踏着只觉越发滑腻可爱了。”

到“中西音乐歌舞大会”去听“三曲清歌”的朱自清,从“歌声”联想起“一个暮春的早晨”,他的手感觉到“新鲜的微风”,他的脚感觉到“滑腻可爱的甬道”,他的《歌声》把读者带到了一个清新恬静的天地里。

流走的岁月里总会有歌声陪伴,那些歌是唱给自己听的,或醉情山水、或感悟人生、或释放情怀,不会在意歌词是否完整,曲调是否准确,唱的是一份心情,一份随意,一份淡然。

上世纪七十年代,受当时学校教育的影响,我爱上了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里少剑波的唱段:“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山河壮丽,万千气象,怎容忍虎去狼来再受创伤!”

我看过曲波小说《林海雪原》,知道少剑波是一位英雄,京剧《智取威虎山》是小说《林海雪原》改编的,又在电影里看到少剑波的扮演者指点祖国河山,解救劳苦大众的气势,所以胸怀革命理想的我尽管对唱词要懂不懂,对难度本来就很大的京剧唱腔根本就不可能唱准,但依然热衷于唱。

听到邓丽君的名字是在我高中毕业后,那时父亲给了我一部收音机,某次夏夜在屋外歇凉时,无意中收听到台湾电台,听到一个非常甜美的女声,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这是自己从未听到过更未用心感受过的天籁之音。开头的歌词是:“我要为你歌唱,唱出你心灵的忧伤;我要为你歌唱,唱出你心灵的希望”。这是一档节目的背景音乐,甜美柔情、闲适慵懒,婉转悦耳,与当时流行的铿锵有力的现代京剧唱腔完全不一样。听她的歌,似乎有一种温软的柔情在内心涌动,一种安然的心绪在心灵萌发,一种坦诚的交流在心底流淌。

神奇的邓丽君浓缩了历史,一个人完成了正常情况下好几代人才能做完的历史问卷,她以妙不可言的邓式唱腔和完美的演唱技巧,带领人们走进真、善、美的艺术境界里,成为中国流行音乐史上无庸置疑的承前启后、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她的歌声也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一部分。甚至有人说,倘若苏东坡和后唐主李煜还健在的话,也必将惊异于邓丽君对《但愿人长久》、《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独上西楼》等超凡脱俗的倾情演绎。这么多年过去了,十亿个掌声依然如故,人们由衷地喜爱她,怀念她,以这个民族和国度拥有邓丽君而自豪。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我在师范学校、教育学院读书以及参加教育教学工作的时期,那时的我怀揣过梦想,充满激情,然而又淹没在世俗的社会中,梦想被打碎,激情被消磨,但有一些优秀的歌曲陪我一路走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这虽然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儿童故事片《祖国的花朵》中的插曲,但因旋律优美、情感朴素纯真,成为八十年代师范生必修的音乐课程,据说这首歌不仅在大陆社会里是几代人的共同记忆,而且远播海外,每当人们听到那轻柔嘹亮透明的歌声,就象沉浸在金色的灿烂阳光中,仿佛又回到了最纯真的年代。唱着这首歌,我完成了师范学校的课程;奏着这首曲,我练习了风琴弹奏的基本技能。

电影《甜蜜的事业》成就了《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这首歌曲,也成就了著名女高音歌唱家于淑珍,她婉转晓畅的歌喉,融汇了北方的质朴明朗与南方的柔美细腻,被人们赞誉为“高如行云,低如流水;声从情发,歌由心飞”的歌唱家。这首歌曲的旋律在我的心里生长了几十年,我把这旋律设置为手机闹钟铃声,让新的一天在“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里开始,而每每遇上不开心的事,我就会点开手机或电脑听一遍,让歌声驱散心中的阴霾,让自己保持一份由衷的愉快。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彭丽媛演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赢得了大半个中国的观众,其端庄、高贵、大气的舞台形象在我们那代人中留下了极深印象。唱着这首歌,我参加过师范学校的合唱团,引导我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抒发过对家乡、对田野的热爱情怀。踏着这首歌的旋律散步在郊野的小路上,我心底里生出过对于乡村的热切期望,对于乡村劳动者的深切关注。满怀着“小伙儿(哟)弹琴姑娘歌唱”的憧憬,我也写过一篇篇谋划乡村美景的文字。

与纯粹的美声唱法和民族唱法不同,董文华以演唱抒情歌曲擅长,她音质纯净,音色甜美,声情并茂,富有较强的表现力和艺术感染力,她演唱的《十五的月亮》、《望星空》、《血染的风采》、《长城长》、《春天的故事》等歌曲是民族、美声、通俗三种唱法技巧的糅合,因而一直受到我们这一代听众的喜爱。我教书时,电脑还没普及,为了让学生学唱董文华演唱的歌曲,就使用钢板、铁笔把词曲刻好,然后油印出来发给学生。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崔健用歌声唱出了诗人的自觉,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知道《一无所有》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但无论怎样,这首歌都会象幽灵一样拷问我的灵魂,它是一把刀子,也是一面镜子。

齐秦演唱的《大约在冬季》是一首中庸的离别情歌,因其中庸,才得以广为传唱。它有淡淡的不绝望的愁绪,承诺着一个没有未来的未来,一切都完全合乎风华少年的经验与想象:“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八十年代以后至今天,我虽然也购置了一个“家庭卡拉OK”设备,在职位上时也为应酬去歌厅唱过歌,但只有蔡琴的歌声象一杯岁月的美酒,越是久远,越是香醇,只有她极富个性色彩的嗓音能真正感动我。聆听蔡琴的音乐,就象饮一杯陈年老酒,品一盏醇厚香茶,使人找回心灵原有的那份恬静与悠然。正是蔡琴松弛自然的演唱风格,使听者感觉到一种亲和力;也正是她那清新质朴的演唱风格,产生了强大的人性感召力,将人们的心绪和着音乐的旋律自由驰骋于世外。

《恰似你的温柔》是蔡琴的代表作品,那醇厚的嗓音透着沉静、知性,和成熟女人迷人的万般风情,听着她的哦吟,那些逝去的时光和在心中沉睡的记忆,便会慢慢苏醒:“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

在流走的岁月里,有多少歌声已经远去,有多少情怀已经淡忘,但在与歌声相伴的日子里,我体验到了人生里的多姿多彩。也许,时间的洪流湮没了记忆的礁石,岁月的递嬗改变了昔日的情愫,当年的那份单纯与执著,犹如没有拂拭的镜台,已经落满尘埃,无法寻觅,但岁月里飘过的歌声会留给我永恒的记忆并伴随我今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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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3:3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