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赶马车的大姑娘李秀梅 |
正文 | 有一阵子,我被领导抽调跟马车给食堂拉水,看见刘师傅每天举着长鞭,赶着马车的神气样,不禁又动了心。师傅的脾气挺大,动不动就训人,我千方百计地巴结他,讨好他,在河里提水时,我抢着多干些,套车卸车时,我帮着拿这拿那,试探着和他的马套近乎,时常给马添添草料,梳梳马鬃什么的。跟了一段时间车,和师傅长了不少见识,也学到了不少赶车的知识。有时,师傅一高兴,就让我赶上一段路。马也熊人,师傅咋呵叱它咋办,可它一点也不听我的话,让它往东它往西,叫它停下它还走,拿在手里的鞭子像烧火棍似的不听使唤。甩不动,也不响,只好用鞭杆不停地戳马屁股。有时戳疼了,它就气急败坏地拉着板车猛跑一气,“嘟嘟嘟”甩一连串马屁来,师傅逗我说,它这是一种发泄。 终于,我能够独立赶车了。时常给师傅打打替手,再后来,我被正式编入了马车班。 我的任务仍旧是给食堂拉水,全队百十号人靠着一眼井吃水,夏天井干,吃水比吃油还困难,早上两三点钟,就有人在井边刮水。所以,食堂和青年们日常洗漱用水基本都靠我从河里往回拉。 大姑娘赶马车在当地人眼里,可成了新鲜事。每天,我吆喝着牲口,所经之处都有人用一种稀奇的眼光看我。也有人嘀嘀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更有一些坏小子阴阳怪气地冲我又是喊又是打口哨。和我一起下乡的女友曾好言相劝,咱不出那风头行不?鬼迷心窍的我就是不听那个邪,气的好友几天没跟我说一句话。 夏天,清清的河水吸引着诸多的青年男女,每天收工后,他们嘻嘻哈哈地坐在我的车上去小河里洗衣服、洗澡。慢慢地,一些当地的大姑娘、小媳妇也胆大地坐上了我的车。 “秀梅老板”,“小钱广”,起初只有几个人嬉闹地叫,后来这个称呼越叫越响,方圆几十里都知道六队马车班有个大姑娘赶车。 一晃,秋叶已落,地里的活多了,我也忙了起来。除了给食堂拉水外,有时也帮助往地里送一送人。 半年多的时间,我不仅学会了套车、卸车、铡草、拌料,赶车技术也有了进步,和五匹马之间也越来越热乎。我给五匹马都起了很好听的名字:小青青、白毛驹、黄仙姑……还给它们身上配戴上一些小铃铛。它们对我的声音非常熟悉,学得很乖,每次套车、卸车或给它们饮水加料时,它们都小心,生怕碰着我似的。每次套车、卸车时,它们都十分顺从,就连脾气很坏的的辕马也变得十分温顺。有时看见师傅狠狠地抽打马背,马疼得上下乱窜的痛苦状,我真的很气愤,也很不理解。男人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哪。而师傅们说,马就是抽打后才训练出来的。可我对马却非常喜欢。我细心地给它们梳理马鬃,牵它们散步,有时还不自觉地跟它们唠上几句嗑。 可是,好景不长。那次,我那挂车的辕马由于没有拴好,不知逃向何处,食堂杀猪急等用水,没经允许,我就把曾师傅的辕马套上了我的车。正当我得意忘形地赶车出院时,随着辕马的一声长长的嘶叫,几匹马狂奔起来,就在我一愣神的一刹那,车身猛地撞在大门的柱子上。我没来的及抽回的左脚结结实实地被挤在门框与车板之间,伴着一声惨叫,车总算停了下来,待我把左脚弄出来时,脚面上已肿得像个大馒头。 “不幸中的万幸”,闻讯闻讯赶来的曾师傅边卸辕马边对我说,生马不能随便使用,弄不好会车毁人亡,这时我才感到后怕。 那时农场医疗条件不好,连队派人送我回哈治疗。经过哈医大确诊,我的左脚上两处骨折。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我没呆上一个月,就一瘸一拐地返回连队,我想我的马。尽管一再要求继续赶车,可领导说什么也不答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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