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天使之恋(三十八)作者:王婷 |
正文 | 三十八 不知安琪颓坐在树后有多长时间,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她才沮丧得从地上爬起来,拂去衣裤上的灰土,踉跄地踏上回病房的路。 “吱——”安琪推开房门,低着头数着步子走进病房。 “安琪!”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她回过神来,抬起头见钟程从沙发里站起来。 “程!”安琪跟钟程打着招呼,胸中感到一股剧痛。 “你、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钟程显然是做好了隐瞒的准备,从他的声音和神色上觉察不出什么异样。 “过几天要参加演讲比赛,我出去转转,构思一下。”安琪很勉强地笑着,笑得面色苍白,笑得黯然神伤。 “怎么了,好像不开心。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钟程依旧是一脸微笑,一腔柔情。从小到大坎坷的命运给了他重重打击,他变得强大,强大到此时他可以承受命运最残酷的一击,他要挺住,为安琪负责。可是程不明白,这世上最不怕痛的是女人呢,他们是极能承受的动物。此时的安琪是多么希望从他的口中听到事实的真相,这样她可以大哭,可以发泄。 会好起来的?好起来又能怎样?去面对不是父亲的父亲,面对是弟弟的钟程?安琪在心里痛苦的反问自己,硬生生地把眼泪吞了下去。 “我没事,只是被风吹了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安琪几乎一字一顿的说,这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对程下逐客令; “那好吧,我先走,你好好休息,别着凉、别累着。”钟程无限爱怜地望着安琪,扶她躺好,转身欲走。 “你等等,”安琪叫住钟程,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紧盯着钟程的眼睛,“程,你还记得我们在花园,我们对着星星许下的心愿吗 ?……我说过,如果我死了,我会把眼角膜给你……” “我只记得25岁的时候我娶你。”钟程打断安琪,尽管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他希望安琪好好的活下去,哪怕自己失去所有。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没有安琪也就没有意义。 “那你一定记好了,”安琪的声音异常严肃,“我死了,会把眼角膜给你,那时以后,你不许哭,因为你掉下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从我的眼角流下。” “安琪!”钟程的声音哽咽了,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心如同刀割,片片撕碎。他强忍着泪水,回身把安琪紧紧抱住,“安琪,你不要这样,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知道你对于我有多重要,你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用我的生命来换取我也在所不惜。”随后钟程扳住安琪的头,让她注视自己,“记住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要坚强,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的心都紧紧地在一起。” “程,我不死难道就没有伤心了吗?”安琪盯着钟程,眼泪无声流淌,“我们会有我们要的幸福吗?” “安琪,不准在说傻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钟程先入为主,他认定安琪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不愿安琪痛苦,他情愿一个人背负全天下的苦难,“安琪,你累了,赶快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程,我还有一句话,”安琪微微闭上眼睛,克制流下的泪水,“程,一直以来,我把自己比作玻璃,不是熔化就是破碎。但我对你的爱是金刚石,她宁愿在高温下变成二氧化碳,也绝不变形或破碎。” “安琪——” “好了,”安琪故作释然地耸耸肩,“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 “走吧!”安琪撒娇似的推开钟程,就势依着床背。望着钟程消失在门口,脸上的笑容僵住,两行泪水滚滚而下。但安琪毕竟是安琪,随后她擦干眼泪,起床坐到桌前,拿起纸和笔,这还不是她该万念俱灰的时候,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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