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异性姐姐 |
正文 | 在我童年的时候,因为我只有一个哥哥,没有姐姐,身下是三个妹妹。她们是需要我来照顾的。所以,我非常希望能有个姐姐,关心我照顾我。 记得,母亲有个干姊妹,我管她叫大姨。她有两个女儿,一个比我大三岁,叫焕颖,我管她叫姐姐,一个比我小两岁,叫焕甜。焕颖是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子,不太喜欢跟男孩子在一起玩耍,所以我们干表姊妹之间,并不十分亲近。 六八年,哥哥报名下乡走了,我觉得自己更孤单了。转过年,学校开始复课了,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心思学习了。因为马上就面临毕业了,学不学也无所谓了。 这年的八月份,矿上和学校又开始动员学生下乡了,我们六九届毕业生更是首当其冲,适逢其会了。其实我那时候年龄比较小,身体又发育得晚,体重还不到八十斤,想挂号下井都挂不上。当时也没用老师动员,我就自己报上名了。 那是在我下乡的第三年春天,那时候我被调到连部当通信员。因为连里没有代销点,我每天都要从团部往回背很多商品,挺辛苦的。 那天,我在日用品柜台,给分队的战士捎了十几条肥皂,和十块香皂,再加上几条烟,把一个大兜子装得满满的。日用品柜台的售货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知青,人非常热情,售货时,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她看我捎了这么多东西,就问我:“小弟弟,你是哪个连队的,你们连没有代销点吗?天天背这么多东西,多累呀。”我傻笑了笑说:“我们分队刚调回团里,还没建代销点。”她“哦”了一声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城市来的知青?”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是鸡西的知青,我叫王晓东。”她“哦”了一声:“名字挺好的。怪不得年纪那么小,原来是鸡西来的。我姓吴,叫吴淑琴,以后你就叫我吴姐吧。”我很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正好我还没有姐姐呢。吴姐,我今天回去,就跟我们连长说,让我们连长尽快把代销点建起来。”“好的,你们建起代销点,进货的时候,你就来找我,我帮助你组织货源。” 我们连代销点建起来后,全连知青们的生活用品,以及食堂用的食杂用品,全都由我往回进货。每次去商店进货,都是由我的异姓姐姐吴淑琴帮我组织货源,有时还亲自帮我装车。 有一天,我在连里有点事,出来晚了。等我到团机关取了文件,到邮局取了信件邮包,到商店的时候就快十二点了。一进商店的大门,就看见吴淑琴焦急的脸色,商店里的人有一半已经吃饭去了。吴淑琴关心地问:“小弟,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傻笑了笑:“琴姐,今天连里有点事,我出来晚了。” 吴淑琴帮我把货都上齐了,装到我的大邮袋里。她看看表说:“都十二点了,你就别急着回连了,跟我到团机关食堂吃点饭,吃完饭再回去。”我推辞道:“琴姐,我还是回去吧,二十里路,用不上两个小时。”吴淑琴生气地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犟,二十来里路,空着肚子走回去,把胃都饿出病来了。听姐的,走吧。” 我心里忐忑不安地跟在吴淑琴身后,出了商店,拐了一个弯,就到了团机关食堂。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团机关食堂吃饭,我们进去的时候,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吴淑琴带我到一个靠窗的桌子边坐下,她到售饭窗口,交了饭票,和服务员端过来两碗大米饭,一盘肉炒尖椒,一盘烧茄子。 吃饭的时候,吴淑琴看我显得很拘束,就对我说:“小弟,你是不是觉得跟姐在一起吃饭,姐花钱,你有点过意不去。”我默默地点点头。吴淑琴笑了,笑的时候,腮上现出两个酒窝,有一种成熟的美。我不好意思看她,低下头吃饭。吴淑琴说:“小弟,我是真的拿你当自己的弟弟,而且,我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弟弟。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姐姐吧。”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琴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这时,一个男知青走过来,跟吴淑琴打招呼:“吴淑琴,你也才吃饭啊?”吴淑琴转过脸去说:“哟,老同学,快过来,你还没吃吧。我再买两碗饭去。”男知青说:“我已经吃过了,这小伙子是谁?”吴淑琴站起来说:“这是值班一连的通信员,鸡西知青,我的小弟弟。”我也跟着站起来说:“你好,我叫王晓东。”那个男知青伸出手来说:“我叫张伟,汽车连的,是吴淑琴的同学。”我跟他握了握。吴淑琴问张伟:“张伟,你下午出不出车,出车的话,把我小弟捎回去。”张伟说:“真挺巧的,我下午去师部拉柴油去。” 那天,我是坐张伟的车回连队的,那也是我第一次坐在驾驶楼里,觉得很舒服很惬意的 吴淑琴是真心拿我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记得,那是七一年年末,我到商店去进货。吴淑琴帮我把货都配齐了,装到二马车上。她对我说:“小弟,年终了,我带你到会计哪儿,把你们连代销点的销售利润算出来。”我跟着琴姐来到商店后院的办公室,她把我的情况介绍给会计,会计很快就把我们连代销点的营业利润结算出来了。会计在三联单上填写完了,盖上章,让我也盖上章,把其中的两联递给我说:“你到出纳哪儿取钱去吧。”琴姐领着我到另一个屋里,我把两张三联单递给出纳。出纳从保险柜里拿出十捆十元的人民币。点出七捆,又点出六十张,再拿出六张一元的,放到一起,把一张红色的三联单夹在钱上,递给吴淑琴说:“琴姐你先点一遍。”吴淑琴接过来,点完了说:“七百六十六元整。”出纳点点头。琴姐把钱递给我说:“小弟,你再点一遍。” 从办公室出来,我点出五十元钱,递给吴淑琴说:“琴姐,这五十元钱给你,这一年,都是你帮着我组织货,帮我装车。这钱是一年的利润,我回去会和我们连长说清楚的。”吴淑琴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愕然地看了我半天才说:“小弟,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些钱虽然是利润,但是你必须把它如数交给你们连长,你没有私自处理的权力,你们连长怎么处理,就不是你的事了。别说是五十元钱,就是一分钱,你也不能动。”看我惶恐的样子,她把口气缓和下来:“小弟,姐帮着你是应该的,别说是公家的钱,就是你自己的钱,姐也不能要。记着,以后在钱财上,千万别存私心,一定要公私分明,公家的钱,一分钱也不能沾。” 那年,鸡西矿务局到十七团招工的时候,我通过体检了。临要走的时候,琴姐约我到机关食堂吃了顿饭,叮嘱其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工作,有为难的事,就给姐姐来信。我最难过的事,就是同我亲姐姐一样的,我尊敬的异姓姐姐吴淑琴分别。临要走的那几天,是我心里最煎熬的几天。 当我登上返城的列车,趴在车窗口,泪眼模糊中,看着琴姐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心中的那种失落感莫可名状。 琴姐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富有母爱的女人,也是我人生中最好的老师。我们相识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她的人品,她的与人为善她的正直与善良,对我的世界观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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