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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母亲节怀念母亲
正文

又是一个春意融融的五月;又是一个让人温馨的母亲节。沫浴着北方春天的温暖阳光,好像母亲仍然活在我的身边。

□□童年的时候,母亲对我们虽然很严厉,但是我还是比较依恋母亲,因为母亲在他们那个时代的女人里面,属于贤妻良母型的女人。母亲的知书达理,母亲温良恭俭让的性格,母亲善良坚毅的品格,就像一盏人生的明灯,照耀着我们的成长之路。

我们家七八口人,只依赖父亲每个月五六十元的工资,是根本支撑不下来的,而且父亲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倒有半年在家里休病假,休病假的时候,每个月只能拿回来四十几元。如果不是母亲善于勤俭持家,我们家的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

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母亲每天都在忙忙碌碌的,除了要算计着每天的一日三餐,还要精打细算怎样用父亲那微薄的收入,让家里的人都吃饱肚子,都能穿上衣服穿上鞋子。这样,母亲不得不付出艰辛的劳作。把亲戚送给我们的旧衣服改成我们能穿的衣服。那时候,一个人每年二十四尺布票,既要添置被褥,每年过年的时候,还要给全家大人孩子没每人做一套新衣服,所以,我们日常替换的衣服,都是用旧衣服改的。即使是旧衣服改的衣服,母亲也要做的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非常合体。我们穿破的衣服实在不能再补了,母亲就把衣服拆了洗干净了,打成袼褙,用来做鞋子。一家人冬棉夏单的衣服,冬棉夏单的鞋子,都要靠母亲一针一线的缝起来,那是多大的工作量,现在的人是无法想象的。记得小的时候,半夜起来尿尿,看见母亲还坐在灯下做针线活。

母亲的针线活做得非常好,那细密均匀的针脚,即便是补块补丁,也平平展展的,如果用同样颜色的布做补丁,不细看都看不出来是补丁。母亲做的布鞋,鞋底用麻绳纳的经纬分明,细看都是一个个小方块,鞋帮都是做衣服时裁下来的边角料,做出来的鞋子,穿在脚上非常的合脚。所以,母亲的针线活在我们那一片是很出名的,邻居们给孩子做新衣服的时候,都来求母亲给裁剪。无论谁来求母亲做针线活,母亲都有求必应,而且比给自己家做的活还细心。

记得我上四年级的时候,因为我是少先队的中队长,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参加学校的演出队演节目,辅导员老师要求我必须穿新的白衬衫,我回家跟母亲说让母亲给我做一件白衬衫,母亲犯愁地说:“儿子,不是妈不想给你做,是今年的布票已经用了了,你还穿你去年的那件白衬衣就可以。”

我当时就抹起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我小的时候很爱哭的。正巧,紧挨门的邻居胡婶在我们家跟我母亲唠嗑呢,看我哭了,就对我母亲说;“嫂子,孩子一年就过这么一个孩子的节日,快去商店扯几尺白漂布,给孩子做件衣服吧,我这就回家给你拿布票去。”

母亲用胡婶送来的布票,到商店扯了四尺白漂布,给我做了一件白漂布的上衣,袖子是紧口系扣的。

六一儿童节那天,我穿上母亲给我做的白漂布衬衣,系上红领巾,左胳膊上戴上两道杠,显得特别的精神。

母亲在她们那一代人的女人里,应该算是有文化的女人,母亲的一笔娟秀的钢笔字写的很流利。而且,母亲还擅长美术,母亲的花鸟画画的非常的逼真。童年的时候,我就喜欢缠着母亲,让母亲给我画小鸟,或者是让母亲用彩纸给我剪出小鸟小动物。不过,母亲大多数时间都用在做家务上,很少有时间哄我们玩。即便如此,我也跟母亲学到了很多的在学校学不到的知识,比如美术和诗词,我在入学前,就会背很多的唐诗,那都是母亲教我的。

好像是在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放暑假时,我在姨妈家住了几天,姨妈给我讲过姥姥家的事,说解放前姥姥家在镇上开着一家杂货铺,我的两个舅舅,还有母亲都读过六年书,只有姨妈读得书少,大舅一天书都没读过,早早的就在杂货铺跟着打杂。二舅和母亲书念的最好,但是二舅患有肺结核,二十几岁就病逝了,撇下一个女儿。我这个表姐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到我们家来过一次。解放后,划成分时姥姥家被划成小业主,随后,那家小杂货铺就公私合营了。姥爷积劳成疾,不到五十岁也去世了。姥姥在姥爷去世后,带着全家搬到了吉林省扶余县三岔河镇。

母亲可是从来没跟我们说起过姥姥家的事,也从来没跟我们说起她上学时候的事。我只是奇怪,在煤矿,母亲那个年龄段的女人,基本上都没有文化,像母亲这样既有文化又有修养的女人为什么没参加工作。大概是母亲受孔老夫子“三从四德”的毒害太深了吧。就从母亲对父亲百依百顺的事情上看,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父亲一辈子都不求上进,在穆棱矿干了几十年,换了很多工种,都是干个年把的,就干够了,就想换个工种。跟父亲一起参加工作的,有的都长到七级工了,最次的也长到五级工了,可是父亲一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了,还是个小四级工。即使这样,母亲也从来没有抱怨过父亲,更没有当着我们的面跟父亲吵过。但是,我却看见过母亲在生活实在太艰难的时候,自己一边做针线活一边暗暗的掉眼泪。所以我和哥哥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帮着母亲干活。每年的寒暑假,除了完成作业外,其余的时间,我和哥哥都用来到井口的矸石山去捡煤,要不就上山去拖树枝子,或者去捡橡子,解决我们自己的学费和书费。我们家那十几年,从来没买过煤,都是我和哥哥捡回来的。

□□记得是在大饥荒的那几年,左右邻居的叔叔大爷,都为了每天领那一个面包,坚持着上班,但是父亲宁可饿着肚子,还是在家里休病假。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爷爷从关里到我们家来度饥荒来了。本来只能吃半饱的我们家,填了一张嘴,更显得捉襟见肘了。即使这样,母亲仍然没忘了尽孝道,每顿饭都给爷爷和父亲一人一个大窝窝头,自己跟我们一样只吃一个小窝窝头,有时候看着我们饥饿的眼神,只好把自己那个小窝头掰开分给我们吃,自己喝碗玉米面糊糊。那时候我才深切地感受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含义,没有粮食,母亲也无可奈何,只好自己饿着肚子,让我们能多吃一点。

说起母亲的的孝,让我想起五八年大跃进的时候,矿上为了提高矿上的产量,动员矿工家属到矿上开的小煤井工作。母亲也去了小煤井,在井上推大转盘,每天给一元五角钱的工钱。那是母亲唯一的一次走出家门,去参加集体劳动。不过那段时间,我们家的生活是最好的一段时期。正在这时候,爷爷第一次到我们家来。母亲除了上班,每天还要做家务。但是即使再劳累,晚上的时候,母亲都要炒上几个菜,给爷爷烫一壶酒,让父亲陪着爷爷喝点酒。爷爷在我们家住了两个多月,母亲总是笑呵呵的,即使我们淘气的时候,母亲也一改往日跟我们板着脸训斥我们,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那时候,我和哥哥满心希望爷爷能多住些日子,我们每天就都能吃到鱼和肉了,而且母亲也不会因为我们有了过错而责罚我们。但是到了该秋收的时候,爷爷还是赶回老家收庄稼去了。因为爷爷这个保护伞不在了,我和哥哥就不敢那么放肆的淘气了。因为母亲对我们哥俩管的是非常的严的,跟邻居家的孩子玩的时候,不许骂人,不许说脏话,不许跟别的孩子打架,不许上房掏家雀,不许爬树,不许到河里洗澡。见到邻居家的叔叔大爷,或者婶子大娘,一定要先打招呼。那时候,因为我是少先队的中队长,同学们经常到我们家来写作业,有时候还要组织少先队员到军烈属家里帮着干活。同学们到我们家的时候,母亲经常向他们询问我在学校的学习成绩和道德品质。老师每学期来家访的时候,母亲都会详细的了解我和哥哥在学校的表现。哥哥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我从四年级开始,也年年都是三好学生。在我们那个居民委里,我和哥哥在邻居们的眼里,是大家公认的最懂事的孩子,在同学们的中间,我和哥哥也是同学们认可的优秀学生,这都是母亲对我们进行操守教育的结果。应该说,母亲是我的第一任老师,而且是非常称职的老师,我从母亲身上学到的善良宽容坚毅,乐于帮助人的品质,影响着我的一生,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会做的最好,生活和工作上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去克服。

那是大饥荒过去后的第二年,母亲为了解决家里人口多,吃肉的困难。在春天的时候,让父亲去梨树街里抓回来一头小猪,那还是我们家第一次养猪。在院子里的一角上用板皮夹了一个猪圈,父亲用板子钉了个猪槽子,把小猪放到里面。母亲当时就煮了一锅猪食,用小桶舀了一桶,倒在猪槽子里,那头小猪甩开腮帮子,呱唧呱唧吃的可香了。毕竟是吃供应粮,刚刚度过饥荒年,全家刚刚开始能填饱肚子,哪儿有富余的粮食喂猪,第二天,我就跟哥哥挎着篮子到山上去采猪食菜,给猪准备饲料。母亲又让父亲去找父亲在粮库的一个姓温的朋友,买回来四块十八斤一块的豆饼。每天早晨,母亲用刷锅水,再用刀削下点豆饼,大部分都是野菜,煮出一锅猪食,这就是一天的猪食。

过了清明的时候,母亲张罗着,要到山坡上开点荒地,种点苞米黄豆的,一是可以填补点口粮,二是可以给猪多加点精饲料。这样,我们全家就齐上阵,母亲背着刚刚几个月的二妹妹,领着腿有毛病的大妹妹,爸爸带着我和哥哥,扛着两把搞头拿着一把镰刀,浩浩荡荡的来到东山的前山坡上,在一大片榛柴棵子里开始了开荒,先是把榛柴棵子用镰刀割下来,再用搞头把榛柴棵子的根全部刨出来。哥哥还能帮着父母干点体力活,我只能在旁边照看着两个妹妹。足足的干了一个星期,开出来五六分地。母亲的手掌上磨出来两个大水泡。回到家里,母亲把马尾穿到针鼻里,再把针从水泡里横穿过去,把针拿下来,把马尾留在水泡里,水泡里的水就顺着马尾流出来。母亲处理水泡的时候,我都有点不敢看,但是我知道一定会很疼的,但是母亲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地里的黄豆苞米出来后,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去铲地,这时候,山坡上开满了各种野花,黄花菜开得金灿灿的非常的耀眼,还有山丹丹,红艳艳的。我让大妹妹照看着二妹妹,我就在坡上采野花,父母休息的时候,母亲也过来采集黄花菜和山丹丹花。回家的时候,母亲就把黄花菜和山丹丹摘干净了,花用水焯出来,再晾干了留着冬天当菜吃。

那年老天爷还真挺照顾人的,夏秋两季风调雨顺的。秋天的时候,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哥哥,把黄豆割下来,捆成一捆一捆的挑回来;扒苞米帮掰下来,装到袋子里背回来。摊开在院子里,晾干了,把黄豆打出来把苞米粒搓下来。竟然收获了一百多斤黄豆,一百多斤苞米。

粮食是收回来了,加工成苞米面和豆油,必须到梨树公社的油坊和粮食加工厂去加工。

星期天,母亲到我大姨家(干姨妈)借了一辆小推车,把苞米和黄豆装到车子上,又拿了两条面袋子,和两个小油桶。母亲怕我们中午回不来,又给我们带了二斤粮票,十元钱。父亲推着车子,我和哥哥跟着,从东山的大坡下去,顺着铁路边上的小路,走了四十分钟,才进了梨树街里。梨树公社的油坊和粮食加工厂,在中北村。我们爷仨个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中北村的油坊,把黄豆过了称,油坊的会计给开了油票,告诉下午来取豆油。父亲领着我们又把苞米送到粮食加工厂,拿到玉米面加工票,也是下午取。父亲带的十元钱,交了加工费,还剩下六元四毛钱。

中午的时候,父亲带着我们在梨树唯一的一家国营饭店,买了四个馒头,三碗菠菜汤,花了三毛五分钱。大概是走远道的原因,我和哥哥狼吞虎咽的一人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汤。

下午,我们跟着父亲回到中北村的油坊,豆油还没榨出来。父亲在油坊里等着,我和哥哥在乡村的小路上疯跑着,捉那些落在杖子上的蜻蜓,农村的蜻蜓真多啊,一会飞起来一会落下。远处传来老牛沉闷的叫声,虽然中北村的街道很脏很乱,但是乡村的景色还是挺迷人的。

父亲拎着两小桶豆油从油坊出来了,我和哥哥接过来油桶,父亲又到粮食加工厂把两袋玉米面拎出来,放到小推车上,把两个小油桶用绳子绑在车架子上,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那年秋天第一次尝到收获劳动果实的喜悦,十三斤豆油,一百二十斤新玉米面,给我们全家人带来了温饱的同时,也带来了物质上的享受。因为母亲第一次用豆油给全家炸了五斤面的麻花,这五斤面的麻花,母亲只吃了半根,每天母亲看着我们吃着麻花,那种舒畅的样子,心里好像特别的满足。

别说,那年我们家的那头小猪,在母亲精心的伺候下,长得还真挺胖的。到年底的时候,母亲把我大姨夫(母亲的干姐夫)找来,把我们家那头养了八个月的猪杀了。那年的春节,我们家从我记事后,头一次吃上了八个盘子的肉菜,还有一个肉丸的饺子。那是自己家养的猪,伺候的也好,那猪肉吃起来是格外的香,不像现在市场上卖的猪肉,一点肉味都没有。生活变得这么好,这都是母亲的功劳,没有母亲的筹划,没有母亲的辛劳,我们全家就不可能过上这样让人满足的生活。从那年以后,到文革开始,我们家每年到要在春天到梨树街里抓一头小猪养着,尽管这一年全家人都要为这头猪忙活着,但是,到春节的时候,那种幸福的生活在等待着我们。

母亲毕竟是个有文化的女人,喜欢看书,喜欢写写画画。稍有余暇,母亲就会在废纸上花一些花鸟画,虽然只是素描,也非常的形象逼真。尤其是春节时,母亲在灯笼上扎的那些纸花,几可与鲜花乱真。左右邻居在年前,都会把彩纸送到我们家,求母亲给他们扎纸花。

记得母亲有一套线装的《石头记》,也就是《红楼梦》,和一本线装的《西厢记》,那是母亲的宝贝,谁也借不出来的。那两本书里的每一个章节,母亲都能讲下来。母亲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我们讲一段《红楼梦》里的故事,或者是《西厢记》里的故事。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我偷着把《红楼梦》这本书看完了,回想母亲讲过的情节,觉得跟书上的情节几乎没有出入。可惜的是,在我受工伤后在家休养的时候,因为我画的《红楼梦》里的仕女画,被坑口领导看见了,同时被发现的还有放在桌子上的《石头记》,结果,《石头记》被当作封资修的读物,让坑口的领导没收了。

母亲是个很有才华的女人,我现在的一点文学功底,和无师自通的美术爱好,应该说是得自于母亲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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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