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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夜走世界第三大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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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走世界第三大峡谷(帕隆)

帕隆藏布峡谷平均深度3555米,相当于科罗拉多大峡谷(深2133米)的1.67倍,仅次于排位世界第一的尼泊尔王国境内的喀利根德格大峡谷(深4403米),超过秘鲁的科尔卡大峡谷(深3200米),名列世界第三。

为完成西藏全区 “义务教育新课程标准(2011年版)”培训工作任务,二〇一二年五月四日至二十三日,我们一行八人,历时二十余天,行程八千余公里,先后赴昌都、林芝、阿里、日喀则、山南、那曲、拉萨七个地市,共讲座四十九场。期间所经历之披星戴月、风尘仆仆、甘辣苦乐,刻骨铭心,难以忘怀,于是,撷取些许片段以记之。

真不凑巧,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叫我们遇上了。

前方路段山体塌方!

出事地点在川藏线最危险的路段——西藏林芝地区波密县境内的帕隆藏布峡谷悬崖公路。

公路挂在悬崖峭壁上,如一条蜿蜒爬行的大虫。

这段公路从派龙到通麦,全长十四公里,弯急路窄,地质状况极差,时有雪崩、山体滑坡、塌方发生。公路大半在帕隆藏布江左岸,接近易贡铁桥的地方,一小半公路在易贡藏布江左岸的悬崖上,崖壁上不时可以看见“前方五十米可以会车”的红漆大字,路边崖下隐约听见下面江水汹涌的涛声。滚滚的江水,多年来已经吞噬了几百辆遇难的车子和车上的乘客。即使是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司机,经过这里也是面临深渊,如履薄冰,格外小心。

“十四公里”——在整个川藏线上,那是一个提起来令很多司机背上直冒冷汗的地方。

通麦小镇上,我们前面已经压下了七八十辆车子。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只好猫在车子里无奈地等待。

时间是五月七日下午四点多钟。

天气热极,车子里如蒸笼一般,打开车门,还是热。

我和常校、小王、小邓坐扎西师傅车子,韩处、小韩、代老师、措姆坐小陶车子。开始,常校、小王还在说笑,过了半小时,大家便沉默下来了。

我下了车,想透透气,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车队前后,有武警在维持秩序。

打听情况,说是塌方区路面上有巨石,需要经过爆破才可以移除,估计到下午六点左右看能不能抢通。

我们商量以后,觉得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决定退回到不远处的“交通宾馆”休息一下。

“交通宾馆”距离通麦镇两公里多点,来往于拉萨昌都两地的车辆人等,大都在此休息过夜。千余公里路途上,这里不仅山青水绿,风景宜人,更难得的是只有一千九百多米的低海拔。

五月四日晚,去昌都途中,我们便在此住宿过夜。

小韩联系了五个房间,我们临时休息下来。

我很清楚,连续四天以来,除了赶路,就是工作,大家的确很累了。这才是第一站,下来还有七个地市呢。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就独自一人去外边转悠。

茂密而葱绿的大山,激流滚滚的易贡藏布,俯身可採的野生蕨菜,路边小木屋前的木瓜,小木屋里二十元一簇的春兰……一切是那样的熟悉而美好。

我已经是第七次在通麦镇留宿了。但这次,我的心情有些异样。也许是工作安排太紧凑,也许是觉得责任更重,也许是……总之,说不清。

记得上午十一点多,我们到了然乌湖边,天气格外晴朗,雪山绿树,倒影湖中,景色令人迷醉。往常遇到这样的情景,我们肯定要多呆会的,可是,要不是扎西师傅停下车子说你们拍点照片吧,肯定没人要求停车拍照的。

过了然乌,进入林芝地区波密县地界。波密县教育局安排我们在神鹰酒店用午餐。匆匆用罢午饭,与边巴卓玛县长和县教育局陈局长告辞,继续赶路。当时,大家只有一个想法,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工作地点—林芝……

回到宾馆韩处的房间,看见他眉宇间不时闪过一丝忧愁。他是这次活动的带队者,忧虑一定很多,各地市一下子集中了那么多人,组织、食宿、安全等工作究竟怎么样?行程如此之远,日程安排如此之紧,未知因素会打乱我们的安排吗?进入六月,全区高考、中考、小考等各类考试要陆续进行了。时间一天也耽误不起。怎么办?……我们聊了一会,看看已近下午六点,到宾馆饭店吃了一顿面条。计划路通了就连夜赶往林芝。

回到了通麦镇。听人说路还没有抢通,可能要等到晚上九点钟左右了。

无奈,耐心等待。

天色慢慢暗下来了。

车队更长了。有些车子插队了,原来的一行车队变成了两行。为了保持车子的位置,扎西师傅和小陶一刻也不敢离开。

韩处明显有些急了,叫我和措姆去前边跟值勤的武警战士谈谈,说明情况,看能否让我们的车子过去。

值勤的是一位武警警官,甘肃人。他说,巨石爆破后,还有一块不小的石块需要一次小爆破。

闲聊,等待。

车灯亮起来了。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

有一些车子等不及了,开始掉头返回。

终于听到一声爆破声。

大家一阵惊喜,纷纷向自己的车子跑去。

惊喜也只能算作惊喜。还不到十分钟,值勤警官就告诉了我们一个令人十分沮丧的消息:对面过来的车队有两台大货车司机在抢道的时候发生了擦挂,由于路太窄,谁也不敢动弹,堵在那里。我们这边的车队今晚肯定是过不去了,回去找地方休息吧。

这个消息,对别的车子来说没有什么,我们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黑蒙蒙的镇子上,只剩下我们的两台车子。

通麦镇本来就只有三四家旅馆,恐怕早被滞留的人住满了。再不做出决定,就只能在车子里过夜了。

走,是绝对不可能了:路堵着了,车子根本过不去。镇子前边不远处的易贡铁桥有武警把守,是不会让我们冒险经过的。

大家急得团团转,七嘴八舌地出着主意。

韩处问我该怎么办,我说了自己的想法:连夜出发,步行越过塌方区。结果与韩处的想法不谋而合。

事不宜迟,韩处马上做了如下安排:向波密县教育局求助,要他们想办法安排我们在交通宾馆住下;八名专家明天凌晨五点钟轻装出发,马上和林芝地区教体局联系,要求他们派车子前来接人;我们的司机和车子暂时留在通麦,等路通之后赶来林芝。

其实,道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当时,谁也没有谁也不会去想什么,我们都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教育工作者。我们只是觉得,林芝地区教体局、教研室把来自各县乡近千名教师、教研人员、校长等已经做了具体的安排,就等着我们明天早晨九点钟讲座了,而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让那么多人等我们几个人,我们良心上实在过不去。

回到交通宾馆,时针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我们十个人(其中还有三位女性)依然被安顿在宾馆里面的小楼里,老板说只能给我们匀出六张床位来。为此,陈局还和老板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情况特殊,客多床少,只能凑合了——韩处劝住了他们。

三位女性安排在一个标间里,挤在两张床。韩处是一位在藏工作了三十六年的“老西藏”,明年就满六十岁了,住单床单间。其他人差不多是两个人挤一张床;最后,尼木县教研室小邓主任还是夹床被子,在楼下客厅的长沙发上凑合了……

夜,很静很静……

突然醒了,看表,是五月八日凌晨四点半。

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洗漱……

五点整,大家已经在院子里了。

两位师傅也起来了,为了让我们少步行两公里路程,一定要用车子把我们送到镇子里。

通麦镇上一片静谧,一切都在酣睡中。

和两位师傅告辞后,我们匆匆地踏着月色行进。

我和常校、小王、小邓在前边开路,韩处和三位女专家殿后。

满月前后吧,头顶天穹上的月亮皎洁而安静,右侧深色的树林一直延伸到与天际相接的地方,左侧浓密的灌木里隐隐传来流水声响。常校感慨地说,好久没有走过这样的夜路了……

大约行进了一公里多路程,看得见前面山湾里易贡铁桥两头值班室的灯火了。

我叮嘱大家不要说话,拉开距离,快速通过。

夜色朦胧,易贡藏布江水哗哗地响着。

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山间夜景

那晚过桥的情景后来回忆起来确实很有意思,但在当时那种特殊情况下,那却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我们的的确确没有时间等待,没有时间跟守桥的武警战士慢慢沟通,何况即使沟通也未必能允许我们通过,而我们又等不起。

于是,我们便模仿电视剧里通过封锁线的情景。

队伍的划分是这样的,由我打头,常校和小王小邓他们居中,韩处殿后,间隔一百来米,大体上必须要看得见前面的人才行。

我弯着腰身在铁桥栏杆的阴影里一步步地向前摸,忐忑不安,蹑手蹑脚,十几米长的桥面感觉很是漫长……

在对岸桥头的岗楼边,我几乎是憋住呼吸踅摸过去的。

但我还是大着胆子探头看了一下岗楼里的小战士,看见他正在打瞌睡……于是,按照约定,我向后面招了招手……

在对面是黑乎乎的山崖下,我等齐了常校、小王和小邓,终于松了口气。不一会儿,韩处他们也顺利过来了。

不可久留,我挽起裤腿,轻声招呼大家快走。

悬崖上曲曲弯弯凸凸洼洼的砂石公路,在月光下时隐时现,半暗半明。崖壁上树木的影子奇形怪状,张牙舞爪,扑下抓人似的。对面影影绰绰的山峦,吞噬了我们刚才走过的路。

行进了不到一刻钟,果然,在狭窄的路面上,并排停了已经擦挂了的两台大货车。外侧一台的车轮离路边悬崖不到十五公分了。车前路中,有人裹着被子蜷缩着横躺在路面上,发出了轻微的打鼾声。该是车子的司乘人员吧。从他们身边轻轻踅过,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同情?气愤?可怜?憎恶?实在说不清。自然地想到了素质问题,更感到肩上一沉。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从二三十台车的一侧过去,前面的路面一下子感觉宽敞多了。我们脚下也轻快起来,常校和小王有说笑起来。

右侧山崖上的丛林里似乎有飒飒的声音传出。

“靠外侧走点。防止滚石下来。”我叮嘱大家。这样的地方,随便飞下一颗手指肚大的小石子,也会要人命的。

不远处,一个随山势凹进去的地方,路面显示了新平整后的痕迹。应该是塌方的路段,我们议论着。

光线太暗,也看不清具体情景。

保险起见,我带上了手提电脑,加上随身物品,背包也有二十多斤了。开始还感觉不到什么,慢慢地感觉越来越沉。看看他们,说话越来越少了。

脚下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估计走了差不多五公里的样子,可以远远看到后面韩处她们的影子了。

刚好走到一处山势突出的地方,我们商量休息一下,等等他们。

山间的夜晚,依然冷飕飕的,估计他们和我一样,早已经出汗了。

只不过大家都不说出罢了。

月色渐渐淡了,山色愈加朦胧,好像披上一层极淡极淡的蓝色的薄纱。四周静寂,感觉到对面的山峦一下子到了面前,脚边原本深不见底的崖壁似乎变浅了,江水就在身边流淌。

后边一拨人赶上来了,没有人说话,沙沙的脚步声很响很响。

确实有些残酷。如此之辛劳,一行人中大部分极少经历过。

代老师几个人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年轻的措姆来回跑着拍照,小韩在和林芝地区教体局电话联系,常校、小王站在崖边,默默地望着对岸。

韩处在一侧沉思,默不做声。他压力不小,工作必须按计划完成,进入六月份,各级各类考试就要开始了,各个学校都要忙着应付考试了,工作绝对不能拖延到那时候的;参训范围之广人员之多,是空前的,西藏地域如此之大,路况艰险,安全问题未卜……

地区接我们的车子已经在来的路途上了。

不能久待,我们商量了一下,尽可能往前多走一些。

经过了塌方区,也经过短暂休息,两拨人合做一处,大家说笑着前行。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前面路中央,突然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大家围上去看,是一只动物躺在那里已经死了,它外形象狐,体肥短粗,四肢短而细,尾毛蓬松,背毛呈黑棕色。

大家议论着,也弄不清楚这是什么动物,怎么死的……

不忍心把它放在路中央也,于是我提着它继续赶路。

大约走了不带半个小时,迎面开来一辆蓝色小型商务车。

互相询问后,果然是林芝地区教体局派来接我们的车子。

年轻的司机看到我提的那只动物,说,是貉子,不带了吧,到时候说不清的。于是把貉子扔到了路畔的草丛里。

车子的确是小了点,是六座的,而我们却有八个人。

韩处抢着坐到最后面,说,你们几个块头大的坐前面吧。

大家挤着坐了,车子掉头疾驰。

时间是早晨七点二十。

距离地区八一镇大约不到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九点钟肯定赶到了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挤了点儿,但毕竟是坐在车子上了。

大家又开始说说笑笑了。

前面是美丽的原始森林景区——鲁朗林海。

参天云松古桦在车窗外一晃而过,妖娆的杜鹃在似乎是森林媚人的眼。

一切都来不及欣赏,也无心欣赏。大家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到达,不要耽误了工作。

车子盘旋而上,爬上了海拔五千多米的色季拉山顶。

下山的速度就快多了。

不巧的是,车子仪表突然闪起了红灯。

油料不足!!!

司机小伙子纳闷:昨晚检查过的,油料满够啊??

大家立刻鸦雀无声了。

司机马上给朋友打电话,要送油过来。

好在是下坡,车子没有停,继续跑着。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司机显得十分紧张,赶紧在一个山弯处停下车子。

大家急忙钻出车子,四下一看,好悬呐,四个轮毂处都在冒烟。这可是刹车制动系统出问题了,若勉强前行,一旦失控,在这山高弯急坡陡的地方,后果绝对不可想象。可以明显感觉到,大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司机急忙在找来饮料瓶,在崖壁上细细的水流那里灌了,泼在冒烟的地方,“滋剌剌”一阵响,一团青烟便弥散开了。我们几个纷纷上去帮忙,给车轮毂降温。

色季拉,下山的路,刚刚走了不到一半。没有过往的车子,山间的盘旋公路空荡荡的。黎明的山风清凉而散漫,在山林间自由地穿梭。

耽搁了将近十分钟时间了,韩处有些急,问司机车子情况怎么样,回答是问题不明,根据情况分析,赶到山下是可以的。于是反复叮嘱司机不要挂空挡,慢慢赶路吧。

车子又开始在盘旋公路上慢慢下行。车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只看见仪表盘上的红色指示图标一闪一闪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终于下山。

车子在山谷间平坦的大路上行驶。奇怪的事情有一次发生了——仪表盘显示正常!

加档,加速,车子飞奔起来。

车子里又热闹起来,大家开始议论起谁在那个点上,到了后如何根据地区的特点进行讲座内容的调整,等等。

司机电话告诉朋友,油料不用送了。

过了林芝老县城,眼前豁然开朗,远远地看见尼洋河和雅鲁藏布江交汇处的八一镇了。

八一镇是林芝地区行署所在地,是我们今天工作的目的地。

东边山顶上曙光初现,暖暖的嫩黄色的渐渐地铺散开来。

十多分钟后,我们就进了八一镇,车子直接开到了饭店前。

地区教研室的老罗和陈老师在那儿等着我们。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八日早晨九点。距地区预先安排的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喝碗稀饭,吃两小馒头,我们便分头直奔地区安排的学科培训点,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我们没有耽误大家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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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5:4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