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雨的记忆 |
正文 | 季节在飘烟离去,许多心事都已沉淀为大海。可每逢那些相似的日子里,每逢细雨纷飞的黄昏里,我会在雨中伫立,我会踏雨而行,但却不知如何去细细重述此刻的风,此刻的云,还有那个七月,那一次偶然...... 七月,流火的季节,喷礴的旋律恰似命运敲门声响彻旅途,而我就在这流火的旅中,在细雨纷飞的黄昏里和他相逢的。 那天出去游玩,回来下车时,正赶上天空飘洒着细雨,我不怕淋雨,只是怕淋湿手里刚买的两本书《简爱》和《名人散文精选》,我把书紧紧抱在胸前,头使劲低垂着,雨丝凝上我的发丝,又滴在我的面颊,唉,好凄清的雨啊…… 忽然,一片云朵遮住我的天空,我抬头而望,一个大男孩撑着一把伞站在我面前,脸上展露一抹笑容:“我们共用一把伞吧。” 我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又听到他那柔和而真诚的声音:“怎么,不怕把书淋湿?” 于是,我终没有勇气拒绝...... 伞外,雨依然细细的飘洒着;伞内,我们叙着相知和不知的一切。 他告诉我,他也喜欢文学,喜欢读中外名著,但有时也不拒绝金庸和三毛的作品,勃勃生气显之于音容笑貌,使听着愁云散尽跃跃欲试,让我感觉我们似乎几百年前早已相识。 曾经以为自己很健谈的,虽然不博闻天下,但或多或少也知道些天下事,每次在朋友面前也能大侃特侃一番,而在他面前却显得那样拙笨,那样的孤陋寡闻,小心翼翼的不知该说哪一句话…… 他告诉我他是来这里度假的,因为他喜欢海的豪迈,海的雄伟,但我却朦胧而真切的感觉出他平凡中显露的不平凡。我没有问他,因为我知道:我们只不过是两颗偶尔相撞的流星罢了,无须惊讶,也不必欢喜,转瞬间消失走进各自无尽的旅程。 但我却没想到我们竟会再次相遇,留下永远温馨的记忆,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光影。 再次见到他时,是在我们排练纳凉晚会上。那时,我虽然才刚刚高中毕业,但却很荣幸地被选为主持人,一切节目、人选,都是由我按排策划的。虽只是排练,但每天还是有不少人来观看的,我也就忙得不亦乐乎。 那天,在排练最后一个节目--歌曲大联唱时,当时我刚要唱那首老歌“橄榄树”时,他却突然奇迹般出现在我面前,灿烂一笑:“我可以参加吗?” 不等我说什么,他已抢过我手里的麦克风,张开嘴巴唱了起来:“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象一阵清风吹过我的窗前......” 而在我还没弄明白怎么会事时,他已把麦克风递到我面前说:“该你唱了,橄榄树!” 我略一迟疑,还是唱了:“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在远方.....” 那次排练结束后,我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法学院三年级的学生,家住在泰山脚下,是我们演出队里一个男孩子的表歌。 于是,这个夏日因为他而变得生动美丽;因为他而凉爽了许多;或许也是因为他,我才能把演出的节目主持的越来越好。得到领导和群众的赞赏,镇长亲自带领镇里其他一些干部来看我们演出,我们演了一场又一场,我也就小有“名气”了。 他便对我说:“草窝里飞出只金凤凰了,我应该栽棵梧桐树了”那时,我还小,又刚走出校门,对待感情还很淡漠,我便很理智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他所诱惑,永远地伫立在岸边,不能走近他,和他一起坠入那条河流,因为我怕那终是一个美丽而凄婉的故事! 九月,注定是他的归期,我们也终该要挥手言别。 那时,夕阳正红,彩霞满天,池塘柳絮,波光粼粼,绝对是个适合浪漫的好日子。我俩就站在柳树下,有一答无一答在说话,谁都不原提及他回归之事,都希望时间能不再流淌,永远静止在这一时刻,留住这份美丽。后来,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许志摩的《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波云,你不必讶异,也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失踪影……” 我带着几份寥落,几份酸楚读着这首诗,他静静地听着,渐渐地,眼里浮上一层雾气…突然间,他揽我入怀,颤抖的说:“我不能留下,等我毕业…不,现在就带你走…”他已语无论词。 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慌言,但却是个美丽的错误。就如两条平行的轨道,是永远不能交错到一起的。认识他,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离开他,是冥冥之中另一种安排。他必然奔向山,而我只能奔向海,山和海,永远都横着一段无法跨越的空间,渺小的我们能强求些什么? 后来,我收到他遥远的信笺,里面只有他的一张相片,站在泰山顶端,显得清瘦,渺小,也很孤单。背面有行小字:“愿意来泰山,和我一起看日出吗?” 我知道,泰山的日出很美,很壮观,但却不属于我。我没有回信,我们之间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如今,我仍然保留这份风的记忆,雨的记忆,心灵的记忆,只是为了感谢他,在多年前,在风雨路上,他撑着伞,为我遮住头顶的天空,虽已非桃花春雨,虽所有的悲欢都离我远去,但却仍然愿意竭力搜集,搜集那些美丽的纠缠着,值得为他活一次的记忆,也愿意做千万个蓦然回首,或许,我会看见他走来,从昔日,从雨中,从小路的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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