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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怀念我的父亲——饱含真情,充满悔恨,敬请一读
正文

父亲离开我们有十几个年头了,每当想起父亲,心里就感到难过、愧疚甚至有负罪的感觉。

父亲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在父亲十岁出头时,祖父就病逝了。那时姑姑,小叔都还年幼。奶奶守寡带着三个孩子,年长些的父亲俨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了挣点养家糊口的粮食,父亲在十几岁时就帮人家当长工。年少的父亲显然像一头老黄牛,背负着生活的重担,什么样的重活累活都干过,什么样的苦都吃过。

随着祖国的解放,父母满腔热情地投身在新中国的建设事业中。到我记事时,父亲早已经是大队长兼民兵营长了。听长辈讲父亲不但干活是一把好手,而且积极上进,加之贫苦出身,很快得到了组织上的培养。那时的父亲不过30出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父亲总是早出晚归忙大队里的事,印象最深的就是冬天里的水利兴修。父亲一般天不亮就戴顶帽子出门,等我上学路过大沙河圩堤时,父亲早已站在寒风中一边指挥群众挑堤,一边用锹平整群众挑上来的沙土。年幼时总觉得父亲不怕冷,看着劳动中的父亲,我才懂得是正能量温暖了父亲的身体。

我们家一共兄妹五人。我排行老二,四个男孩一个小妹。可想而知,家庭负担多么的重。五个孩子都要张口吃饭、穿衣。这些都要靠父母劳作。父亲虽然大队干部,但都是记工分,根本拿不到一分钱。也许有人认为大队干部的子女肯定比别人优越。但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特别穷。69年发大水老房子冲掉后,全家就一直住着草房,后来还是一个亲叔把小婶带去随军了,就把瓦房子让给了我们家住。

小时总感觉天寒地冻特别的冷。我们兄妹冬天没一个能穿上毛衣和棉鞋。坐在教室里,我常常瑟瑟地发抖。那里大队已办了毛笔厂和锉刀厂,也有一些集体收入,父亲也常给贫困的农民批条,同意向大队借一点钱。但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自己向大队借过一分钱。记得是1974年春节,邻队的一位妇女(同学的小姨)到我家找父亲准备向村里借点钱过年,她说家里还没有过年的肉。父亲说,大队钱已借支完了,我就是批了也拿不到钱,有什么办法呢。这位妇女就靠着我家门边流泪。父亲看样子就说,这样,我家还有几斤肉,你拿一点去给孩子过年。我十分舍不得的看着父亲把家里仅有的几斤过年的肉、巴巴地给这位妇女割去了一小半。这位妇女分走了我们兄妹口中过年的肉,这事让我幼小的心灵深受刺激,所以记忆尤深。

父亲有头痛病,最怕人吵闹。父亲的病根是58年发大水落下的。因洪水冲刷堤坝塌方要打木桩拦水,父亲站在高高的木桩上用几十斤重的石榔头用力地砸向木桩,因一榔头砸偏了,失去平衡的父亲重重地栽向水中,榔头随之滑落沉沉地砸向父亲的头,从此头痛病就伴随了父亲的一生。父亲是农民,不享受公费医疗。父亲后来年年治头痛的钱都是自家掏的。偶尔写个报告让公社干部在上面写个证明,争取到一点医疗补助。记忆中,“矮子”社长就帮父亲写过证明。父亲虽然怕吵,但上世纪70年代,因为农村贫穷,闹纠纷吵架的还真不少。社员有了纠纷总爱找父亲评个理。因为父亲为人正直、评理公道,所以大家遇事都这样说,找大队长评理去。这时的父亲总是不嫌吵闹,不厌其烦地做工作,直到把事摆平了为止。

父亲一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有读书。因为家里穷,父亲只念过几个月的书。所以,父亲常感叹自己是睁眼瞎。父亲虽然没念过书,但勤于学习。不知究底的人根本不知道父亲的“水”有多深。自食其力,奋发有为;自然而然,习惯成自然;不言而喻,如此等等;这些读书人才有的成语,父亲都能脱口而出。同时,父亲还能说出一些生动的谚语,如说一个人没有自知知明,常用—-“灯架子不知脚下黑”来比喻;如“蛇有蛇道鳖有鳖道”则是父亲形容各有神通的人。父亲虽然文化不深,但工作努力,为人真诚,一直深得村民的拥戴和组织上的信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父亲从大队长兼营长被推到了村书记的位置上。改革开放的春潮涌动,父亲深感身上的担子和责任重大。那时我感觉父亲压力最大的是计划生育工作。因为那时人们的观念还未转变,农村人总有不生男孩誓不罢休的决心。所以难度是相当大的。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计生把人搞精疲力竭。但在父亲和村领导一班人的努力工作下,村里各项工作都搞得有声有色,计生工作也步入先进行列。

父亲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声如洪钟,势大力沉。所以,有领导开玩笑的送父亲外号——猛张飞。其实,父亲最是一个侠肝柔肠的人。母亲一生疾病缠身。因为孩子多、负担重,也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常常肝火上升,总是要对父亲生气发火的,甚至经常打骂孩子。但我从没听到过一次父亲责怪母亲。在母亲生病的时候,父亲天不亮就给孩子烧好早饭(我们兄妹吃过早饭后要去上学),同时趁早到镇上医院给母亲抓草药。白天忙完村里事,晚上回家还要下河给孩子洗衣服。父亲虽然在母亲生病的时候更忙更累了,但我从来没听过父亲抱怨过什么。现在想来,父亲对生活永远都是那么知足,幸福指数那么高,可能与他从小贫苦出身有关。

父亲不仅对母亲呵护有加,对村里的大人小孩都非常客气。我和父亲一道走路时,总听到父亲主动跟人打招呼;村民对父亲也很热情,总是说,老书记,你到哪里去呀,父亲都是笑呵呵的回答。显得非常融洽,也让我看得非常羡慕。我从没见过父亲有什么官架子――人家没先打招呼就装作没看见。

孩子总是父母一生的牵挂。父亲同样深爱着我们兄妹。但父亲从没有表露过,而且对我们要求都很严格,让我们兄妹小时候对父亲总有些胆怯。但父亲从来没打骂过我们,犯了什么错,就让我们毕恭毕敬地站在他面前听他讲道理,其实那些道理我们根本听不进去,总觉得父亲有些“迂”。随着孩子惭惭地长大,父亲的操心更重了,总是担忧孩子的前程。高考制度恢复后,我考上学校成了脱产干部,这让父亲十分高兴,并在心中引以为自豪。后来哥哥在父亲的安排下学了手艺,并逐步走上了做生意的路子(至于有人称老大现在是大老板,这是后话)。弟弟、妹妹在父亲的操劳下,相继有开了小店的,有跑外销的,有进合作社的,都各有前程。父亲常说的一句话是:“为你们这些小孩子的事,把我的头都搞大了”。等到我们兄妹都长成人了,父亲也老了。一直英俊挺拔的父亲也已头发花白,甚至有点驼背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父亲从村书记位置上退了下来。那时父亲年近60了,是父亲主动要求退下来让贤的。退下来的父亲始终还关心村里的建设和发展。1999年村里发大水,60多岁的父亲还下河潜水堵涵洞,大家拉着不让老书记下,父亲说,搞了这么多年防洪,水情我熟!这事我还是在桐城报道上看到的。

晚年的父亲和母亲一起过着清苦的生活,没有享儿女多少福。尽管那时大哥到安庆发展,生意已做得相当大了,但父亲从来没跟我们兄妹伸过手。那时的我也十分的不懂事,总认为自己工资拿得少,买房养孩子等等,生活十分拮据,没给过父母多少钱,但在我买房时,父亲甚至还把平时舍不得用的一千元钱给儿子帮了一把。至今想起来让我还非常难过地一件事是:一次,我和父亲路过广场鞋摊,摊主正叫买十几元一双的廉价鞋时,父亲弯下腰去竟认真挑起来,我当时有些不屑地说:这样差的鞋子有什么买的,就拉着父亲离开了,但我没有亲自为父亲买过一双像样的鞋。真是罪过!

母亲因为身体不好,上世纪90年代未就先父亲走了。我们兄妹也都离开了老家各奔前程,老家只留下父亲一个人守着老房子孤独的生活着。失去了母亲的父亲,明显的衰老了,在我心中向来强大的父亲,竟然有些弱弱的感觉。母亲走了后,我们兄弟承担起了赡养父亲的责任。父亲也没提要多少钱,还是小叔开口定的。其实那时给的钱真是很少,甚至抵不上大款兄弟的一根汗毛。但父亲很知足,从不赚少。父亲一生清贫淡泊,无抽烟等不良嗜好。虽然喜欢喝口小酒,为了不增加子女负担,到老也给戒了。

子女能够想到父母会老,但谁也不愿去想到父母早晚会离开这个世界,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是静悄悄的、甚至是突然的。2004年父亲因食道肿瘤入院了。我这个穷公务员倾其所有,兄弟也都平均出了钱,给父亲在安医开了刀。但因肿瘤扩散了,没过几个月,父亲就逝去了,享年69岁。父亲走了,最后一个最爱我的人走了,最后一个最爱我们兄妹的人真的走了。世上没有比父母对儿女更伟大的爱。

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偿了三分;人间的苦涩有三分,您却吃了十分;这辈子做您的儿女,我没有做够,央求您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我的老父亲!

谨以此文怀念我的父亲、母亲!不孝之子来生一定好好孝敬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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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5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