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落地即故乡 |
正文 | 漂泊久了,我珍惜每一次停留。毕业前的一段日子,经历了些许起落波折,忙着各种突如其来的招生考试,各种就业面试,各种找工作。信心满满的把简历交给甲方,然后灰头土脸的收回,这种漠然的挫败感,至今仍然心有余悸。书生意气,逐渐消磨。缤纷斑斓的世界,似乎怜爱的不是我,我像一根干枯的稻草,历经一场理想与现实的凄风苦雨,黯然地,被遗忘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拖着行李,即将走出校园大门的我,抬起脚,却不知道该怎样落下。 情何所向,随缘漂浪。沿着怒江南下,蜿蜒百多公里,越来越潮湿的空气,热浪一阵接一阵袭向全身,一身汗味成为到永昌嗅到的第一种味道。勐兴骄阳如火,勐糯柔情似水,人们习惯把这个地方的热烈称作勐兴,把这个地方的温婉叫作勐糯。新的地方,你是会对它的陌生产生兴趣的。手指大小的蚂蚁,轻轻一口,便在皮肤上隆起一座小山丘;八只脚的蝎子,为了防止它咬到我,我特意养了一只;百米开外的孤峰顶上,雾霭霞岚,细雨飘摇;山脚的我却依旧沐浴着春日融融,清风拂面。如果不出去走走,总以为现在看到的就是整个世界。一条河流,自南而北注入滚滚怒江,从小守着家乡那条自北向南的河流长大,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河。和同事谈论我的“见闻”,一阵嘲弄,然后就向我抛来怀疑的目光;虽然在世界地理里不乏对河流的认知,但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走过四分之一生命线的青年人,从未见到过如此“逆流”的河,面对眼前真实的一条自南向北流淌的河流;心中的那种欣喜与愕然。河水静静流淌,浇灌着这一川沃野,稻穗低垂,瓜果招摇。循着河岸走去,默然逝去的河水,顿时百感交集,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以其善下,河流向着大海的归依,似乎昭示着我对这片土地的归依。 走在住宅区林荫大道里,两旁树木高大、葱郁、密集,树荫里道路略显幽暗,在斑驳的树影里穿行,阳光透过疏疏落落的树叶,在路面上形成各种光怪陆离的晕圈,无数的小月牙凹口相离、相对,错落有致,光斑点缀在干净的水泥地板上,像极了夜晚黑色天幕上的点点星光,清风一过,树影攒动,一颗颗便闪闪烁烁地眨吧着眼睛。回到宿舍,一张藤椅,一盏茶,手里一本曹雪芹的书,在门前的树下逃避难当的酷暑,天色渐渐暗下来,几声蛙鸣提前送来讯息,燥热的心凉爽了许多。熟透的黑色树果,满满铺了一地,踩在上面吱吱作响,由于不知道这种树叫什么名字,黑色的果实,果壳坚硬,大小形状和羊屎一样,每天出门就见这些果子,没个名字总显得别扭,我便固执把眼前这棵树命名为“羊屎果树”。对树而言,它默默接受了我的这份恩赐,慢慢地被其他人用这个名字称呼着。醉心于手中的世界,阆苑仙葩,美玉无瑕;看书的心绪总被无端搅扰。掉落的果实,打在我白色的衬衫上,立刻印出一朵朵暗紫色的小花,凑近鼻息,羊屎味更浓了。树木蓊蓊郁郁,果子密密麻麻,还不及一颗落地,另一颗已经悬在半空。“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描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韵致。而我,看着接连掉落的的果子,想到的依然是羊。当然,对于眼前这棵树,带给我的远不只这些,亚热带独特气候条件所赋予的植物生命张力,令人惊叹。一棵树在开花,而另一棵却在落果;甚至有的落叶、落花、落果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浩大的世界,样样叫我们好奇;一夜之间,落尽所有枯叶,堆叠的落叶没过脚踝;又在同一个夜里,抽芽吐蕊,重换一身新绿。树木所昭示的生命活力,和这里的人融为一体,生命的荣枯随树木四季起落,却永远等不到树叶落尽的那一天,还不及枯叶落尽,新的树叶已经铺展开了鲜嫩的生机。永昌的落叶,即便脱落,依旧不改青翠的颜色。随风飘落的树叶,让我迷失在它飘渺的情思里,终于在这一刻,戚戚感怀,叶落归根。 真正俘获我的,是永昌的月亮。爱上一座城,因为一个人,而我先遇到了这里的月亮。只是我不会用美丽的句子来描写这月亮,我拙劣的文字总会污浊这满地银光。我只知道,向着远山那边,暝首而立的时候,河畔梢头的月亮,总会捧来一抹月光。漂泊久了,月亮就是故乡。 落地即故乡,乡情缱绻,缱绻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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