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夜凭栏——奠杜牧 |
正文 | 夏末之夜,轻启窗,静听那雨落梧桐,信步而出,凭栏而思。雨,宛如一粒粒水晶在玉盘上碎裂,幻化成纷飞的梦。雨,划过双颊,和泪混在一起,变了味道。月藏匿在云的背后哭泣,我把思绪和尘埃砌成脆弱的防线,但被柔可扶柳的夜风一吻,便瓦解了一地哀伤。 一弯皓月冷千山,别时虽无意见时何其难,独自莫凭栏。那一天,无数淡粉色的落英,划过了冰蓝的天,飞过了空荡的秋千,最后只余下了一片,在那个夜晚,飘过细细的雨丝,划过我的指尖。 半樽冷酒,一怀愁绪,两行清泪,三份醉意,却是十分感伤。寂静的夜,清冷的雨,破碎的梦,黯然的伤。蜡烛也在为离人而难过么?为什么它要垂泪天明?寂寞风铃,低唱着一首离别的歌,此去经年,何时才能回到她身边?抑或者,纵然归去,却又物是人非,平添唏嘘罢了。 望向长安,紫色的夜空压得好低好低,低到我看不见;数着回忆,如丝的思念缠的好紧好紧,紧到我快窒息。雨敲着飞檐龙吞,敲着风铃玉栏,也敲着我隐痛的心。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几度月缺月复满,依稀花开花又落。月缺了,会再圆,花落了,也可重开;只是从我们含泪挥手作别的那一刻起,也许就注定了没有再见。 一起哭过,笑过,说过要厮守到老,在铜镜前数着彼此的白发,说过要不离不弃,说过三生缘定,说过,还说过……可那毕竟是说过,都过去了,都随那逝水般的流年,兀自流到了回忆深处,静静沉淀,慢慢褪色。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也许有人会想,我的放纵是为了排遣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愤懑,但那只猜对了一部分。我哪有那么多愤懑,心弦如丝,载不得一怀悲怆。而让我饮下这风月的鸩酒的真正原因,还是她。在梦中,她从背后抱着我,她的笑声澈如清泉,脆如银铃。可当我回眸时,她又如一阵花香般散了,只留下我心中的惆怅和无边的黑暗。于是我便又一次惊醒,才发现,泪,在枕边汇成了小溪……我不是嵇康,学不会狂歌痛饮,声声泣血。我的泪只能轻轻的流,只因它会流到心上,刻下道道血痕。扬州虽好,不能疗伤。 雨,好像不会停了,宛如断了线的泪珠,又似剪不断的思绪。我闭上眼,呼吸着潮湿的空气,静静思忖如何度过明天。 唐宣宗大中六年,杜牧猝于长安,时年四十九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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