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光荣 |
正文 | 光 荣 时 刻 开阳县第二中学 八(1)班 黄崇信 一天傍晚,天空中乌云密布,虽没有下雨,但整座城市还是灰蒙蒙的,本该露头的灿烂晚霞变得昏暗不堪,使路人平添了一份遗憾。然而,便衣特警傅绍华可没空注意这些。此时的皇后酒吧,冷冷清清,他就坐在最偏僻的一张双人桌旁,紧紧捏着一张照片,没有吭声。坐在他对面的特警傅绍隆可耐不住这寂寞,主动开了口: “哥,给我看一眼呗,你都看了半天了!” “老弟,这可是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拍下的,你小心点,别撕烂了。” 傅绍隆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照片上,一位少年独自站在十字路口旁,面容冷峻,仿佛在凝望远方,皮肤却美得像灿烂的樱花一般,白皙里透出几分绯红,微微上扬的眉毛和睫毛彰显出他异于常人的轻佻。他静静地靠在电线杆上,左手轻抚着自己的银白色刘海,右手插在裤兜里。 傅绍隆觉得,论帅,这座城市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他简直是万千少女心中朦朦胧胧、无可挑剔的“男神”级人物。 可惜,傅绍华不这么觉得。他已根据情报,掌握了全局,唯一的一个谜,也是这张完美的画作上的一个污点,就是这个“冰少”的真实身份。 有“冰”这个姓吗?他只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的一个已故的战友姓冰。 “一会他进来了,就见机行事,把你的话匣子关紧点。这可不是等闲之辈。”傅绍华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告诫他。 “哥啊,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咱哥俩接手的案子,哪个不是一次性解决的?” “局里那个经常秀肌肉的老刘,你还记得吗?老刘就是和他搏斗的时候,被他一拳打断了左胸的肋骨,现在还在医院里,靠营养液和止血药物熬日子。” “好……好吧。”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的行人和酒吧里的闲人都开始增多了起来,大街变得喧嚷不堪,声嘶力竭的叫卖声,极度烦躁的喇叭声,杂七杂八的说话声,混作一团,冲撞开了每个人心里的枷锁。不管是叫卖的水果贩子,还是酒吧里的便衣特警,全都在热切地与身边人闲谈,不过目的有些差异——前者是为了解闷,后者是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哥啊,你拿到的情报到底准不准啊,这都几点了,还不来?”傅绍隆有些没耐心了,小声地说。 “再等等吧……说曹操曹操到啊!” “啊?” “看门那边!” 又是一阵百听不厌的开门声,一群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少年出现在敞开的大门外,其中,领头的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冰少”。那些不良少年大步跨进门,冰少好像还提着一个包,把酒吧服务员找了过来,好像在吩咐什么事。 “注意观察,按计划行事。”他俩见状,索性端起酒,离座“闲逛”去了。说是闲逛,其实是到处换位置,方便观察对方的人员配置和具体行动。 过了一会,两人已悄悄地从人群中绕过,躲在这些少年的身后不远处,他们尽力地静下心来,以便听见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酒吧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你们要的包间已经没人了。” “走,爽去!”冰少大喊着,率先走进那个包间。其他少年听到这话,一个个摩拳擦掌地,都跟着冰少进了包间。 他俩赶紧跟了上去。 酒吧的包间,一般都如影视剧里那样,不大,周围一圈沙发,中间放一张桌子,上面放些酒,就是冰少他们进的那间了。两人正悄悄接近那个包间,傅绍隆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拿着酒杯。绍华不一样,他已经把口袋里的手枪紧握了半天了,以至于扳机上沾满了汗水,身上更是虚汗淋漓,弄得他背心都湿透了。 手枪是特警队队长示意他带的。队长说,这个人是国际贩毒组织的成员之一,此次携带的毒品又不计其数,还带坏了不知多少人。按照法律,早就该枪毙了。 傅绍华突然耳语道:“绍隆,带破门工具了吗?” “这事我可不敢忘!老哥,你看我的!” 傅绍隆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随身摸出一把榔头,“咣叽”一下,整个玻璃门都碎成棱角分明的碎片,散落在门口处。傅绍华赶紧把手枪掏了出来,远远地指着一个银白色头发的脑袋,大吼道: “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械不杀!” 包间里的众人一个个都拿着针管,在往自己的手臂上扎,有的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态扭曲地躺在墙角那,早昏过去了,一手随便搭着,另一手还拿着针管。见此情况,他们都不知所措,有几个还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冰少哈哈大笑,从兜里摸出五颗子弹,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敢问,这是不是你的手枪子弹?” 傅绍华扣动了一下扳机,手枪果然没有反应! 该死!他把枪收回口袋中,拿出了警棍。 “我再声明一次,乖乖投降,跟我们走一趟,这样你们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少废话,要我走可以,前提是——” 冰少突然闪现在他的眼前,握紧了拳头,朝他打去。 “你得有命活下去!” 傅绍华没料到这一击,他赶紧用警棍抵挡住那拳,连连后退几步,差点就一下子坐在玻璃飞溅的地上,他手中崭新的钢制警棍都被那不可一世的一拳击弯。 “哥!”傅绍隆见此情景,在被短暂地吓到了之后,直接拿出匕首,朝冰少冲过去。冰少没有转头,却伸出一只手,一瞬间,傅绍华和傅绍隆都被吓到了——这把匕首竟然从冰少的掌心里穿过,半截刀刃挟持着半根被斩断了一半、又牢牢卡在刀刃上的手骨,从他的掌背露出。血,一滴,两滴,先是一点一点地流,一瞬就变成血柱,喷溅在傅绍华和傅绍隆的脸上。 “什么?你竟敢……”傅绍隆不敢松手,却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你以为我很容易对付吗?哈哈哈哈哈!”冰少大笑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凶狠—— 那是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凶狠,常人大概已经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了,傅绍隆却从中看见了令人发颤的恐惧和无助。他的目光变得呆滞,四肢差点就瘫在地上,还好特警的强大心理素质帮了他。 这件事已经被偶然看见的路人甲们传遍了四方,连续不断的哭声、求助声、嘶吼声、脚步声,使得这座单独的建筑物一下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变得脆弱不堪。闻讯赶来的特警队一边维持秩序、疏散人民,一边商量着对策。特警队队长担忧地望着里面—— “大部分同事都被那个“冰少”所重伤,现在的人仅仅只够维持秩序……一定要安全出来……” 冰少趁傅绍隆的注意力不经意间转移到周围的混乱上时,一下子就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傅绍隆的脖子,举得很高。傅绍隆逐渐翻起白眼,紧握匕首的手慢慢松开,却抓住了冰少的手,微微摆动着,他想说什么,嘴唇抽搐着,弄得面部肌肉也开始抽搐,好像想说什么话,却说不出。 冰少背后,富二代们都晕的晕,迷糊的迷糊,有一个参与了吸毒的富二代正准备趁乱逃离这里,却被冰少拦下了。 “啊?冰少?你要干……” “把你手机给我。” “你要我的手机……” “废话少说!给不给我?不给是吧?”冰少的那只手忽然甩了两下,匕首飞到了远处,伤口也很快愈合。他趁机揪住那个富二代的头发,眼神变得更加凶狠。 “不不不,我觉得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富二代终于狠下心,把自己价值几万的手机给了他,冰少松开以后,他趁机捂着头皮逃之夭夭了,却在门口被特警队队长拦住: “小伙子,现在里面的状况如何?” “……” 二楼,苦战还在继续。冰少掐着傅绍隆的手松了一些,另一只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那边,是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喂?” “我是冰少,情况有变,立即派直升飞机,到任务地点,接我走。” “是。五分钟后抵达,请到楼顶等待。” 他匆匆挂断了电话,傅绍华心知肚明,放他走,一定会危害更多的人;如若攻击他,自己弟弟的性命难免不保,他陷入了思想的漩涡,不知该如何是好。 冰少突然哈哈大笑: “原来你们特警,也不过如此,即使功夫再高、本领再强,只要陷于亲情,也会置使命于不顾,对吧?” 使命…… 那是一个秋日的傍晚,还在读小学的傅绍华和傅绍隆,正陪着爷爷散步,爷爷笑嘻嘻的,突然问他俩:“你们哥俩,长大了想干什么啊?” “特警!”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你们知不知道,特警的使命是什么啊?” “是什么?”傅绍隆搔着小脑袋,问道。 没等爷爷答话,傅绍华便抬起头来,大声说道:“那当然是为国捐躯了!多光荣!”他说完,得意地摆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使命…… 对! 为国捐躯! 傅绍华猛地清醒过来,眼前空无一人。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近而远,好像往楼梯间去了。 “弟弟,等我!”他大喊着,踏过细碎的玻璃渣和光滑的地板,向着楼梯间跑去。 终于到了七楼,也就是顶楼,他清晰地看见,冰少正用一块随手捡的玻璃渣抵着傅绍隆的喉咙,一步一步地向着楼层的边缘退着。远处,似乎传来直升机“轰隆轰隆”的声音。 傅绍华边朝着他俩狂奔,边大喊:“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哼哼——” 冰少忽然向后退了一大步,直踩在这楼的边缘,半只脚已经悬空。 “如果你再敢前进一步,我就把他杀了!” “你就是杀了他,又能怎样?我向上天起誓,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把你带回监狱里去!” “少吹牛了,你看,接应我的直升机来了,哈哈哈,等下我就把你炸成灰!”冰少丢下手机,从包里摸出一颗随时都能引爆的炸弹。傅绍华早已看见,他俩背后有一台直升机,从那上面伸下来一只手。 “你!” “我?哈哈哈,跟你的兄弟说再见吧,我要把他带回去,让他尝尝我们组织给他准备的苦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许是冰少的手之前松了些许,给了傅绍隆呼吸的机会。他趁机小喘了两下,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就抢过那颗炸弹。 “你,你想干嘛?快还给我!”冰少看起来显然急了,以往的冷峻全都消失不见了。他不顾一切地加大了掐他脖子的力度,弄得他呼吸又困难起来,虽如此,他还是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 “为国捐躯!光荣!” 剩下的一切,傅绍华已经看不清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飞了出去,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接住了,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数月以后,傅绍华身上的伤,终于康复了,他也能够勉强行走了。 冰少死了,没人在意他究竟是人还是怪物,傅绍华也不例外。 特警队队长扶着他,所有警员目送着他,去了烈士公墓。 头一块,是为了缉毒而死的上一任队长。第二块,是他的老同事,姓冰,也是为了缉毒而死。第三块,也是…… 最后一块,也是最新的一块,上刻几个刚正的楷体大字: “傅绍隆,光荣。” (指导老师 陈建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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