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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故乡的吊脚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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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是人们心目中最朴素的色调,最温暖的驿站,最清晰的记忆。我的故乡是在鄂西南的一个名曰社淌坪的小山村,这里百分之八十的村民是土家族后裔,居住的房屋大多是吊脚楼。这种典型的土家族特色吊脚楼,分上下两层,上层通风、干燥、防潮,是居室;下层是猪牛栏圈或用来堆放杂物。我就是在这吊脚楼中长大的,吊脚楼不仅承载了我成长的梦想和艰辛,也见证了特殊历史下故乡所经历的风雨和阳光。

记得小时候,我家人口多,除了父母、兄妹7人外,还有祖父、袓母和曾祖母。父亲是公社的会计,母亲是大队的医生,由于曾祖母年纪太高,祖母身体不好,能够到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的只有祖父一人,为了维持生计,父亲从母亲的老家请来了一位做鞭炮的师傅,于是我家的吊脚楼就成了鞭炮生产作坊。白天,大人们上班、劳作,小孩上学,晚上大家都回到吊脚楼从事鞭炮生产。那时鞭炮生产完全是手工操作,从购买火纸、硝酸钾等原材料,到生产出鞭炮,“72道半,点火还不算”, 工作辛苦,程序繁杂,除了最年幼的弟弟,我们全家每个人都承担着不同的任务,并按照生产流程和技术的要求,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乡村的夜晚静得可怕,也黑得出奇,为了检验鞭炮的质量,我们经常会在吊脚楼外试验,鞭炮的响声划破黑夜的寂静,往往会引起附近农家的几声犬吠和远处山鸟的鸣叫。春节临近的腊月,是鞭炮生产的旺季,全家老少不分昼夜的忙碌着,吊脚楼里煤油灯微弱的灯光是这漆黑山村中唯一的光亮,通宵达旦,印照出大家疲惫的身影,也点亮了山村黎明的曙光。那段日子,生活就像吊脚楼前的那条溪流,虽然曲折但仍咕咕不停的向前流淌着。

天有不测风云,在鞭炮生产刚刚步入正轨,全家正为解决生计问题而欣慰的时候,一场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暴风般席卷而来,家乡虽然偏远,但也未能幸免,捣毁我家资本主义的作坊首当其冲,于是鞭炮制造的主要工具――赶凳(生产鞭炮筒子的木制设备)被贴上了封条,其他小设备也被生产队没收,我家吊脚楼也成了斗私批修的大本营,昔日的作坊成了革命委员会的会场,学大寨,赶大寨,吊角楼里回荡的是大队干部们激情澎湃的誓言,高音喇叭里播放的是亢奋激昂的革命歌曲。“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我们上学没有书本也不背书包,而是带镰刀、锄头等劳动工具,参加生产队双抢劳动,放学后我们再也不需回到吊脚楼劳作,而是到生产大队当儿童团成员、当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队员,我们深入到每个村落、每个“屋场”(农户较为集中的地方)燃烧我们的激情,山村的夜晚从此不在寂静,我家吊脚楼的灯光也只是我们兄妹深夜回家的“航标”。 那段岁月,生产队“按劳分配”,我家小孩越来越大,吃得越来越多,而分配的粮食却越来越少,生活的小溪面临枯竭和断流,吊脚楼里失去了原来的生机和繁忙,只有父辈们的焦虑和叹息声。

“离洋舍岛伴春归,织柳衔泥剪雨飞”, 又是一个春天,吊脚楼屋檐下的燕子又从遥远的南方飞回。刚上初中的我,放学回家,突然发现吊脚楼的门窗紧闭,放在楼下已封存的“赶凳”又放回来了,我们家的鞭炮作坊又开始生产, 据说是对农村手工业的政策有所松动,但父母还是心有余悸,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试放鞭炮改在吊脚楼的下层,销售鞭炮也是趁天还未亮步行几公里卖到镇上的合作社。就这样,半遮半掩的日子直到我初中毕业,有一天,镇里的领导突然来到我家,送来了“双文明户”的奖牌,后来,我家成了村里唯一的万元户,家庭作坊也走出吊脚楼,变成了工厂,成了致富一方的乡镇企业。期间,我们兄妹也先后离开吊脚楼,离开家乡,为各自的事业和学业而奔波。吊脚楼从此失去了昔日的热闹和繁忙,只是在家乡默默地注视着远方的我们,用他那宽阔的胸怀温暖着我们!

光阴荏苒,流年不再,当岁月从指尖划过,总有那么一些东西在时光的沉淀中越积越厚!吊脚楼中有我孩堤时的童真、欢笑与快乐,有我年幼时的理想、期待与追求,有我成年时思考、艰辛与回忆!从你怀抱中走出,有努力也有机遇;从你期盼中成长,有艰辛也有泪水!从你贫瘠的身躯中我理解了艰苦,学会了忍受;从你无私的哺育中我理解了付出,学会了宽容;从你淡泊的情怀中,我理解了人生,学会了给予!生活有你,才有无穷的力量;人生有你,才有梦想的起点;生命有你,才有别样的精彩!

吊脚楼,故乡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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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5 8:3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