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沧桑岁月不堪回首(散文)作者;李吉华 |
| 正文 | 沧桑岁月不堪回首 这个故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陈涛在国营企业工作多年，工作一直极积主动，是一个很能吃苦耐劳的人，对工作总是任劳任怨，走到那里都受人喜欢尊敬。 那时，陈涛三十刚出头，长得是一表人才，高大帅气，工作能力强。在国营企业当采购员的工作，家里已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夫人同他在一个单位上班，人很贤惠，精明能干，为人和善，是个持家好手，夫妻俩恩爱和谐相敬如宾，在单位大家都很羨慕。在文化大革命中，单位及许多家庭职工都参加派性，上街游行，写大字报贴满大街小巷，领导、同亊反目成仇，夫妻、父子、兄妹、亲戚、同学都参与派别或者搞文攻武卫，一夜间都成了对立派。只有陈涛夫妻俩还恩爱如故，不参加任何派别死守工作岗位，在厂里都成为谈论的焦点，说他们俩没有党性，没有政治觉悟，没有阶级斗争的观念，糊里糊涂的只顾工作。闲言碎语是难免的，但他们夫妻俩依旧过着小日子，与世无争，照常上下班，陈涛也依旧出差往返于上海大都市做他的采购业务。去上海的机会多了，认识的人自然也多，见的世面也多，新闻消息也多。应正了古人说的“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使陈涛识人无数，阅历宽广而丰富。 陈涛就是这样的人，工作认真负责有一种执着的精神，在采购工作中从来不出差错，为厂里节省开支从来不乘飞机，经常坐火车，而且还是硬座车厢。在大上海住的是小旅馆，这家小旅馆坐落在一个小巷子里，隔壁院子就是华侨大院别墅群，一墙之隔。陈涛住在旅馆的二楼，隔壁对面别墅家的二楼阳台与陈涛住的旅馆二楼阳台相平衡，距离差不足十米，每天在阳台纳凉、洗衣、晾衣都能相见。久而久之，见面机会多了，双方彼此都打个招呼，别墅家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妇三十左右岁，男主人很帅气，女的也是清秀靓丽，看上去就是一对恩爱夫妻，整天有说有笑，常常主动与陈涛打招呼，总是以关心的态度嘘寒问暖，更多的是关心陈涛结婚没有，家住何处，以及家庭情况、政治背景等等。在那岁月里，全国各地都在搞文化大革命，大串连大辩论，大街小巷贴满了大字报，上街游行的队伍一波接一波，一会保皇派一会造反派口号喊个不停。同时，文攻武卫的造反派，始终盯住地主、富农、革委员会主任，一会右派一会左派，以及资本家走资派，华人华侨都属于专政和打倒的对象。住别墅的华侨们也难逃厄运，被造家，被押出来游街。因此，对面那对年轻夫妇也属批斗对象。 他们在国外已结婚三年多了，一直想生子，由其是他们的父母要添孙子心切，再三的催促下才回国找老中医治不育之症。因此，专程从国外回来，万万没有想到赶上了文化大革命这场政治运动，他们夫妻的护照被造反派没收了，出不了国回不去了，整天呆在家里也出不了家门，每天在家里看报纸听收音机度日，偶尔下楼上菜市场买菜或到就近商店买些生活日用品等。唯一能接触对话的朋友就是陈涛这个朋友了，能够面对面的交流、工作、生活及家庭情况。 时间久了，交流的机会也多了，彼此都了解各自的家境。无话不说，有一天别墅的主人夫妻俩再三要求陈涛上他们家做客，陈涛毫不客气的答应了。陈涛心情万分激动，洗了脸又梳了头，换了件陈旧而干净的青年装就上门去拜访这栋别墅的主人。他还未来到华侨大院门口，那对青年夫妻就到门口迎接了。双方握了握手，喜笑颜开，心情十分激动，是陈涛第一次开眼界见到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别墅，并且还要与他们一起吃饭，心情格外激动。主人请他参观整栋别墅，约三百平方米，一共三层楼，装修摆设富丽堂皇、古典、雅致。他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他住的旅馆房间还没有他家的厕所大。陈涛回想着旅馆的简陋，再看看这别墅的陈设差点看呆了，主人也不时拉家常，但从来不谈国事及政治。陈涛好奇的了解到主人的父母也在国外，是大华侨，家业很大，只有唯一的一个儿子，希望他们回国安心养育孙子。那知几年来一直不怀孕，父母用心良苦，想叫他们回国找中国的老中医治疗，哪知遇上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医未找到，又回不去，所有生活费全由他父母从国外汇来。 陈涛对别墅的主人有了全面的了解，在喝酒吃饭中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和亲切感，增进了彼此的友谊和交情，而且吃完饭后还送了许多儿童服装、玩具及女主人未穿过的新衣服，大包小包的提了好几包赠送给陈涛。陈涛再三推也推不掉，只好接收了。他心里暗自想可交上好远了，在那年头见到洋货都不容易，竟然收到这么多外国货，陈涛高兴极了。他带着喜悦心情回到小旅馆里，认真的算了一下，他夫人、女儿、儿子连他本人的衣服都有，他拿着这些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生以来第一次接受别人赠送的礼物，然而他不敢带回去，心里非常矛盾，因为在当时社会上提倡越穷越光荣，吃好穿好叫资产阶级腐朽的生活方式，会受到严厉的指责与批判。陈涛在心里非常徘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当晚他给夫人写了一封长信，汇报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妻子很快就回信了，怕什么别人送的礼物，又不是咱们偷的，拿回来我们大人、小孩都穿上，反正我们没有参加派别穿着不参加派性，别人要说任他们讲去。陈涛看完信后立即将所有赠送礼品打包托运回去了。 陈涛就这样心静平静了下来，整天忙于工作，下工厂走车间，跑仓库联系各种机械配件，协助装箱打包、托运，每天有做不完的繁杂事。回到旅店只能吃饼干、冷馒头喝白开水。陈涛所做的一切，被隔壁的华侨夫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时刻惦记着陈涛出现在他们眼前。因此，经常邀请陈涛吃饭喝酒、有时喝咔啡、品茗茶、吃西餐，夫妻俩对陈涛无微不止的关怀。有一天正好是周日，华侨夫妇又请陈涛去吃午饭，准备得很丰盛，三人吃得开心快乐！结束午饭后女主人邀陈涛在客厅饮茶，男主人收拾餐桌、打扫厨房卫生，然后悄悄的出门了，这时女主人再三向陈涛示好献爱意，却把陈涛吓坏了，汗都吓出来了，女主人拿毛巾帮陈涛擦汗，然后她紧紧抱助陈涛接吻，陈涛使劲推开女主人说；我们是邻居、是朋友不能作对不起朋友的事。女主人再三解释说；我和先生希望有一个后代，并与他商量好了，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我敢向你保证一切后果由我负责。然而，陈涛沒有胆量也沒有思想准备，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在慌张中挣扎离开了女主的要求，紧张的告别了女主人。陈涛回到招待所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担心后怕招来不幸，在当时那个年代有男女之间的关系是永远抬不起头的，会受到家庭和社会的指责的，甚至还会开出单位。陈涛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向组织汇报，更不敢给老婆讲起此亊，万一她吃醋会闹得翻天地覆，在他思想矛盾、烦恼中度过了不愉快的一周时间。 一周过去了，华侨夫妇一直期待着与陈涛见面，陈涛始终不在凉台露面，连影子都不晃一下。他们夫妇俩决定登门拜访，带上水果、香烟等礼品去陈涛旅店房间敲门，他不在房间却扑了一场空，在下楼时正巧碰上了陈涛，陈涛却沒有请他们夫妇进旅店就坐的意思，陈涛想房间小又乱又脏，又沒茶水、座椅，所以就在旅店厅堂里交谈了几句客套话，然后那对夫妇把香烟、水果送给陈涛就吿辞了。又过了一周，华侨夫妇终于在隔壁阳台上见面了，她们彼此亲切、友好、微笑打招呼，向以前一样真诚交流，谈近段时间的工作和家庭情况，在聊着中又淡到请陈涛吃晚饭，陈涛爽快的答应了。 陈涛仍然进行了洗澡、换衣精心打扮和梳理了一通，然后兴高采烈地直奔华侨夫妇家。华侨楼大别墅就是不一样，晚上是灯光明亮，富丽堂皇，桌、椅、家具古朴雅典，有中西结合的家具摆设，怎么看都有一种美感，陈涛向入了迷一样看着五花八门的洋货。华侨夫妇非常有礼貎又很热情地接待陈涛，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上烟、点烟，那热情劲向接待贵宾一样让陈涛很不自在。不一会就开始进晚饏了，非常丰富，摆满了一大桌菜，陈涛很少见也从未吃过的东西，如鲍鱼、龙虾、蟹、海鱼、还有肉、鸡、鸭等等，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喝酒，一直是喝洋参鸡汤，而且汤里还放了许多东西口味特别好。请客不喝酒吃饭时间就会快些，沒多久功夫就吃饭完毕了，男主人照样抢着做家务洗碗筷收拾厨房，打扫卫生，将垃圾提下楼去了，女主人陪着陈涛在客厅高高兴兴喝茶拉家常，总是向陈涛嘘寒问暖，还问他家小孩以及家庭收入，是否开支有困难。了解到陈涛父母在乡下，家里很贫困，父母年老体弱又生病，女主人翻箱拿出一叠钱硬塞给陈涛，叫他拿回去孝顺父母。陈涛非常感激，不停的讲谢谢，在那万分激动之时，女主人借塞钱时又紧紧抱着陈涛狂吻，这次陈涛沒有推托而是迎合拥抱接吻，在狂热的拥抱中女主人把他拖进了卧室，陈涛仍然有些紧张害怕，女主人再三安慰，并再三申明求子的愿望，并说已取得夫君的同意所以他才故意离开的，因此，他们开始了情欲生活。事毕后回到客厅双方很淡定、很自然，讲些开心快乐的话题。这时男主人回来了，还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要送给陈涛，陈涛接过礼物再三感谢，并提出要回旅馆休息，华侨夫妇没有挽留，送到院子门口就分别了。 再过了二十多天陈涛在凉台向华侨夫妇打了一个招呼，说单位有事回去一下，打包准备行礼退了房间，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去，见到妻子挂牌正在游街，单位及家门口都帖上标语大字报，揭露陈涛家不参加政治运动，还穿得花花绿绿的，过着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怀疑陈涛有贪污行为，造反派从家里搜出进口洋货，说是里通外国，罪上加罪，要求陈涛天天写检讨，划清阶级斗争路线、与资产阶级界线，家里的洋货从那里来的，要向革委会造反派交待清楚，陈涛在无赖的情况下将一五一十的以书面检讨方式写出来了。但是，仍然得不到宽恕，反而被关进牛棚与走资派关在一起隔离审查。 陈涛一关就是半年了，整天和臭老九知识分子，工矿企业的头头关在一起，他不知到外面的世界，写过的检讨和经过不知会带来什么后果，更让他担心的是妻子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两个小孩早已经送到乡下丈母娘家去了，总算有点安慰。陈涛被关在那里胡思乱想，心情极度烦恼、痛苦，没有工作又沒有自由的日子是度日如年，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又传来不幸的消息，那对华侨夫妇已出国了，从国外寄给陈涛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大意是认识陈涛就是缘分，并怀有身孕，是友情的结合，十分激动万分感谢让她喜得贵子。此信已被厂革委会造反派接获，认定陈涛里通国外书信为证，乱搞男女关系，过着资产阶级生活方式，思想腐朽，又不参与造反派组织与阶级敌人、地主、富农作斗争，沒有划清界线，还有在做采购员中有贪污嫌疑等罪状， 陈涛被判无期徒刑，在刑车里他看着人山人海也看着茫茫的大地，有时望着阴暗灰沉沉的天空，还想着妻子和儿女，一种心辛酸和痛苦化着眼泪流淌，无情的岁月无情的命运，等待着他将过上艰苦的牢狱生活，就这样他生命的旅途中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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