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想起幼时的雪 |
正文 | 看到朋友圈里家乡的雪景图,勾起了我对儿时家乡雪景的回忆。 那还是六十年代中期,苏北农村的房屋,大多数是草房子,好多还是土坯的,矮矮的。 夜,静悄悄的。 早晨,我推开主屋的大门,惊讶地发现,前面人家的屋上覆盖了厚厚的白雪,自家天井里积雪更多,连鸡窝门都看不见了。我连忙找了一把铁锹,铲出一条通往鸡窝的小路,打开鸡窝门,鸡们欢快地飞了出来。可是,鸡们慌乱了,无处觅食了。我又返回家里,到坛子里抓了一点米,只能很少,就一小把,撒到了雪上。鸡们在雪地里开心地啄食了,把平坦的雪地闹腾得满地爪印。 我又打开门堂子的门,打扫巷子上的积雪,向北铲了一段,通往我的大伯家。向南,到巷子的尽头,然后向西到大会堂那里。看到自己劳动以后的成果,心里美滋滋的。 爸妈也已经起床了,做早饭了,准备去田里干活了。 我很好奇,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田里还有什么事可做? 我问妈妈:“今天到田里会有什么事?” 爸爸妈妈都说:“去看看田里的麦子。” 我似乎恍然大悟:“是不是帮压在雪下的麦子露出来呀?” 听到我说的话,父母哈哈大笑:“傻孩子!那要帮什么?它们开心着呢,躲在雪里偷着乐呢。”我迷惑了,还是他们的一番解释,才让我明白其中的道理。 父母一个拿着铁锹和口袋,一个挎着篮子,向村子西头广阔的田野走去。我在后面跟着,一边踢着路边的雪,一边抓着雪,团成雪球,向远处砸去。一会儿,我浑身是汗,小手红彤彤的,父母说我的小脸也是红彤彤的。 父亲向队里的打谷场走去。母亲向家里的小菜地走去。 我犹豫了,我跟谁去呢?父亲说:“你最好是跟我去,有意思,很好玩!” “好玩?那我肯定跟你去了。怎么个好玩法?你去场上做什么?” 父亲不语。 远看场头的草垛都成了秃秃的雪山,有的高,有的低,一个接着一个。场上都是雪,白茫茫一片。 父亲走到两个草垛之间,用锹掀开积雪,取出一个用向日葵棒子做的长方形的盖子。我在看着,父亲说:“现在你知道做什么了吗?”我纳闷,想了又想,说:“不知道!”父亲说:“你知道麻雀需要吃食吗?”这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没有食可以吃的啊。 父亲告诉我:“我们可以给他找,来!”父亲领我来到草垛跟,掀开雪,在草垛跟很费事地找好了一些稻谷。 我们都到打谷场中央,扫开一块地。父亲用葵花棒子支起那个盖,用绳系着,绳子长长的,我们走到远处藏起来,静静地等着。 远方一群觅食的麻雀来了,在场地上东张西望,似乎很遗憾地飞走了。 我刚要喊出声,父亲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 不多久,又一群麻雀飞来了,它们可不傻,看到我们设置的那个盖子里有一些食可觅,一个个叽叽喳喳地飞了进去。我又是一阵兴奋,刚想喊,父亲又一次捂住了我的嘴,并连忙拉了下绳子,那个盖扑下了。这时,我再也控制不住地惊呼:“麻雀压着了,它们疼呢。”父亲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要它们疼,我可不是专门给它们喂食的,我是要吃它们的肉呢,你要知道它们平时吃了我们多少稻子,这是它们应有的下场。”我这才如梦方醒。 父亲带着我去看被盖子盖住的麻雀们,要求我不要乱动。只看见父亲小心地把手伸进盖子,慢慢地摸着,然后捉出一只还在挣扎的麻雀,放进准备好的口袋,要我抓好口袋口。一次可以盖住三五只。连续四五次,这样,一个上午,二十只左右的麻雀可以收进我的口袋。 父亲很开心,可我有点不乐意,很想放开口袋,让受伤的麻雀飞出去,获得自由。 母亲从那边的小菜地拔了一篮子青菜过来了,问我们捉了多少麻雀,我举了举口袋,里面还在撞着飞着的麻雀叫着呢。母亲也很开心,笑眯眯地说:“今晚,我们家的一顿晚餐,真够美的了,还可以把你大伯叫过来一起喝一盅小酒了。” 父亲连忙说,下午我们还来呢。 夜幕还没降临,父亲母亲忙开了,麻雀们的羽毛被褪了,转眼,到了油锅里炸了,再过了一会,上桌了。先前,我对麻雀还有一丝怜悯,现在被喷香的美味代替了。 大伯来了,父亲笑呵呵地取出藏在坛子里自家酿制的酒,那浓烈的香味真诱人。 一会儿,妈妈又端来了大青菜与芋头一起做的菜,不咸不淡,下雪过后的青菜特好吃,再蘸上辣椒,那可是无上的美味了。 暮色越来越浓了,屋檐垂着的冻冻丁又加长了,锅屋里还有美味的菜肴增加吗? 这场雪真好! 雪景真美! 雪天吃的美味真的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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