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蠡园 |
正文 | (黑风夜话71 蠡园) 太湖东北岸边有一处内湖,春秋时曾有越国大夫范蠡偕美人西施泛舟于此,湖因人而得名蠡湖,园也因湖而得名蠡园。临水长廊,纤细小桥,驻足其上,但见柳梢戏水,层波推绿,轩亭争艳,远山含黛,好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 吴越争霸是江南古老的传奇,阖闾、夫差的霸气,子胥、孙武的谋略,专诸、要离的冷血,勾践、范蠡的隐忍,再加上西施、郑旦的红颜,你方唱罢我登场,把吴越春秋拨撩得精彩纷呈。当阖闾和勾践(当然还有楚国的君王)坐上中原会盟的主席时,已标志着华夏的版图从黄河向长江的扩张,昔日的断发文身之人成为民族新鲜的血液。中华民族正是在从此以后的一次次大融合中波澜壮阔发扬光大。 如果故事的主角都是枭雄,刀光剑影,杀机四伏,总会觉得场面过于血腥凝重。因此美人登场,羽衣霓裳,暖风熏香,把故事调和得五彩斑斓引人入胜。夫差的悲剧在于豪情中的柔情,雄壮里的雄浑。这类悲情人物到项羽时发展到极致,以后的历史便吸取了教训,多了乘胜追击,多了铁石心肠,有道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可沽名学霸王”。夫差的妇人之仁造就了另一类英雄,那就是忍辱负重、矢志不渝。勾践夫妇肉袒入吴宫为奴,衣衫褴褛蓬首垢面,居于石窟食不果腹,吴王出游时勾践还要以背当级执鞭马前,受尽百姓的指点。但患难中的勾践身边始终有一人陪伴,他就是范蠡。当勾践一行去国北上行到钱塘江边时,范蠡和文仲曾有过一段对话,文仲说,四境之内百姓之事你不如我,与人周旋临机应变我不如你。范蠡表示,委国事备耕战就交给你,辅危主忍垢辱我不敢辞。他们相约,此去必返。吴宫三年,正是有了范蠡伴在左右,勾践度过了重重难关,后来替夫差尝粪伺疾,终于骗取了吴王的信任,返回了家园。此后便是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勾践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复仇,为磨砺意志,他冬抱冰、夏握火,卧薪尝胆,中夜泣啸。为了麻痹对手,他为吴王觅得了营造姑苏台的神木;高台建成,他又献上了苎萝山下的浣纱姑娘。西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来自民间的美女,她和那些被注入误国标签的妲己、骊姬不同,也和那些被作为荒淫化身的宣姜、文姜不同,她身上肩负着复兴越国的神圣使命。“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她是美人计的最早实践者。“馆娃宫中百花开,西施晓上姑苏台。霞裙翠袂当空举,身轻似展凌风羽。”(张羽)在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前,夫差国破家亡,勾践不会给他留下报复的机会。越军的凯旋队伍中没有范蠡。他对文仲说:“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忍辱妒功,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知君莫若臣,尤其是曾生死与共的近臣,人生的大智慧往往在退后一步的海阔天空中。文仲不信,结果成为第二个伍子胥。 关于西施的结局有多种说法,越王班师途中,勾践夫人认为她是亡国之物留之无用,于是西施被负石沉江。但人们是不愿意把亡国的重责压在一位美丽女子身上的。正如罗隐所言:“家国兴亡自有时,时人何苦咎西施。西施若解亡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于是,乘扁舟出齐门,涉三江入五湖。在太湖绝佳处,多了一叶轻舟,好山好水,英雄美人,范蠡和西施出没于微波荡漾的湖面上。这位范大人还华丽转身,靠养鱼发家致富,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成为春秋首富陶朱公,也就是大家膜拜的财神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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