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丑女人”的美 |
正文 | 别看我人瘦体弱、长相猥琐、形象狼狈,豪无臭美的资本。可我对美有一种特别的偏执,甚至连擦皮鞋的人我都有所选择。 上班时必经电影院,那里有几个擦皮鞋的女人,其中有一位出奇地丑,有点象聊斋里走出来的丑鬼,惨不忍睹。从头到脚,你来看看,我实在是不想多看她一眼,怕对不住我的眼睛。看那头:几缕蓬松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正顶部亮光亮光的,象一个多处决堤四周杂草丛生的池塘;再看那脸:五官象是一个水平低劣的师傅临时组装上去的,还来不及整理,密密麻麻的皱纹已经看不出纹路了,虽然她很象友善地看你一眼,你总觉得她是在做着鬼脸,尤其她冲你一笑,妈呀!你更倍感恐怖,旧社会都找不出这么一张丑脸……算了,很多东西是不能再往下写了,怕影响你的情绪。 反正,过上过下,我是从来不找她擦皮鞋的,看到她我就躲得远远的。那天因为要去市里办点事,早早地就去办公室,路过电影院,皮鞋实在太脏,得找人擦擦,可能是早了点,擦皮鞋的都没出来,正琢磨着,我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她来了,“擦皮鞋么?”她还是那样友善地笑着,“擦么?”我犹豫着,“擦吧!”我狠了狠心,因为皮鞋是非擦不可了。我把脚伸过去,应由她摆弄,眼睛看着对面的马路,尽量让她弹出我的视线,第一次让她这样一个丑女人擦鞋,多么地不自在!“擦好了”她说,我拿出钱包,摸出两元钱放在座椅上,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扭头就走。 走到办公室,摸摸衣袋,糟了!钱包不见了,里面二千多元呢,我想肯定是擦鞋的时候丢了。我火急火撩地去找那擦皮鞋的丑女人,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她,还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站着,东张西望的,远远地她也看见了我:“喂,你个崽嘠,咯是你的钱包,落地上了。”她还是那样友善地笑着,此时,我心情有点激动,一种莫名地激动,第一次正眼看着她:“谢谢!”这是我对这个“丑女人”发自内心的感激,同时陡然涌起一些无端的愧疚甚至尴尬来! 当我从她手上接过钱包的一嚓那,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女人丑得多么自然、多么地顺眼了,她丑得让我肃然起敬了。从此,我专门找她帮我擦皮鞋,我感觉她的皮鞋比谁都擦得亮。 从此,我对美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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