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虾鲊 |
正文 | 昨天,夫人从岳母家带回一碗辣椒鲊,用油在锅里炒熱,吃起来香味浓郁,酸辣可口。我不禁想起儿时母亲做的另一种鲊―—虾鲊。 虾鲊,据资料记载为明洪武二年(公元1869年)从江西筷子街传入湖北孝感、武汉等地,距今已有600年余年的历史。它是用新鲜的小虾和碎米粉腌制而成的一种咸菜,酸酸甜甜,鲜味十足,入口即化,是一道很好的下饭菜。 好多年没吃虾鲊了。小时候,我最爱吃母亲做的虾鲊。那时家家户户都穷,一年四季沾不到鱼腥味,每天除了青菜,就是咸菜。虾鲊虽是咸菜,但也沾了一点荤,母亲会经常腌制一些虾鲊给我们解解馋。每次吃到虾鲊,我们小孩像过年一样异常兴奋。记忆中,母亲将塘里的小虾捞回家,和大米一般大,用盐腌一下,然后拌以碎米粉及调料入坛,让其充分发酵,腌制二三周后就可以食用了。母亲打开扣坛,抓出一碗虾鲊来,用温水调和,放在饭锅里蒸,等米饭上气了,再揭开锅盖,将碗里的虾鲊拌匀,然后反扣在锅边,不一会功夫,一碗风味独特的蚱鲊就出锅了。有时,母亲把虾鲊用油炒,在锅里烤得两面焦黄,脆生生,香喷喷,让人垂涎三尺。 长大后,我们开始在水塘里捞鱼摸虾,把细绳子系在筲箕上,撒上粗糠,放上石头,沉入水中。有时,我们把小竹蒿,弯个十字架,四角系上纱布,像一个板鱼的板罾,上方系一根绳子,同样放入水中,等上十来分钟,再来收网,只见网内无数个小虾活蹦乱跳,往往一个上午,就能捞上半斤八两,拿回家给母亲做虾鲊。 冬天里,生产队每年都要干鱼塘,把斤把大的鱼分给农户过年。每次捉鱼时,不管天气有多冷,我们早早地守候在鱼塘里,等水退了,打着赤脚,拿着筲箕在泥水里撮一些小鱼小虾,运气好可以撮上大半篓子。母亲将小虾洗浄,然后扯上自家菜园的白萝卜,和小鱼小虾一道煮着吃,那种鲜味,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母亲把吃不完的虾子,用碎米拌合腌制成虾鲊,招待家中来往客人。蚱鲊或蒸或炒,不管是那一种做法,都口留唇香,芳香四溢,每次吃到虾鲊,我像个馋猫似的,多吃大半碗米饭,母亲看在眼里,幸福的笑容挂在脸上。 虾鲊好吃,但现在会做虾鲊的人越来越少,像我母亲这一辈人都巳老去,再过几年,乡下再也没人会做虾鲊了。 冬天来了,我好想吃母亲做的虾鲊,它那醇香的味道,在那贫穷的年代,温暖了我们饥饿的肠胃,见证了我们质朴的亲情。此时此刻,我更想念天堂的母亲! 2018年《武汉作家》第一期“散文随笔”栏目刊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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