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辣子鸡(外一篇) |
正文 | 辣子鸡 清风(辛淑英) 鸡,禽类一种,追溯人类吃鸡的历史,很长远。考古记录显示,八千多年前的古人已经开始圈养鸡食用。久之,人们用鸡做成地方美食,实现饮食文化的探索和创造,展示出不同的美味品牌。江苏的叫花鸡,四川的口水鸡,广东的白斩鸡,新疆的大盘鸡,德州的扒鸡……如果全国各地做法的鸡来一次大奖赛,哪一种鸡得奖牌?我认为应该是枣庄的辣子鸡。 枣庄人爱吃辣出了名的,他们不怕辣,再辣都敢吃,辣椒酱,辣椒油,入碗里红糊糊一片,吃得过瘾;酸辣椒,咸辣椒,炸辣椒,朝天椒卷煎饼,大块朵颐。特殊年代,辣椒当饭,填补缺米少菜日子的空白。山里人皮实,吃辣更是一绝,据说一年吃的辣椒堪比他们的体重,无辣不欢,既驱寒祛湿,又健体开胃。可见辣椒深植在每个枣庄人的血液里,形成一种霸蛮之气,更别说那香辣味美之极的辣子鸡,谁个不爱吃,哪个看着时不味蕾膨胀,垂涎闪舌?! 是什么人爱动脑筋,琢磨出辣子鸡这道菜的?听老枣庄人讲:相传清末年间,临县(今薛城城北),有一位叫徐子华的厨子,早年曾在宫中做御厨,晚年回家乡养老,开一饭馆,根据自己多年的御厨经验,结合家乡人爱吃辣的习惯,忽出新意,创造出了辣子鸡。他创造的辣子鸡,鲜辣香味浓郁,鸡块油而不腻,嚼起来肉质劲道,丝丝辣气成烟似雾由肺腑、鼻、口腔飘散,满头大汗,头发乍起,却欲罢不能。诗为证:“鸡香飘十里,客座十里外”民以食为天,辣之过方解口瘾,可见当时生意之火爆。 久之,一家之盛的辣子鸡,沿袭成枣庄人餐桌上的美食,往往还是宴席上最后一道压轴菜,为鲁南美食文化的一个品牌,“非物资文化遗产”产品。 本人枣庄居住多年,相对说吃辣不抵他们,但也偏好辣子鸡这口,辣之又香,香辣扇动鼻翼,刺激胃口大开,热汗淋漓,妙不可言。若有小伤风不吃药便好。 前不久,和朋友去抱犊崮游玩。那是一座集自然、人文景观为一体的名山,以其独有的“雄”、“奇”、“险”、“秀”居七十二崮之首。中午聚餐,我们特意点辣子鸡,鸡是店家靠阳山坡上散养的公鸡。一声口哨,那鸡从四面八方的树丛杂草间奔跑来,食物的引诱下,虽然东躲西藏,还是难逃被抓的命运。店主拿刀,在厨房后面菜地里,对着鸡喉管,手起刀落。鸡扑打一阵,气息微弱。开水烫,拔毛,开肠破肚,冲洗。我们赞店主动作之麻利,他笑“鸡,就是一道菜”他还说,鸡除了山林间寻吃的,还要加喂食,目的是养肥了宰杀。这其意早被那个叫袁枚的诗人解了个透彻“养鸡纵鸡食,鸡肥乃烹之。主人计固佳,不可与鸡知”。与现实养鸡人心意不谋而合,其中又何尝不蕴含了深刻的人生哲理? 说话间,店主已把鸡剁成块放进地锅热油中炒。他说急火容易把鸡肉里的水分炒干,肉块紧致,嚼起来劲道。炒至鸡肉油汪焦黄,倒入食醋,生抽,老抽,姜片,盐,加上热水,文火炖,这么简单? 过了半个时辰,店主才不慌不忙到菜园,摘了朝天辣椒,青黄花椒,鲜绿香叶,拔了葱,剥了蒜,冲洗或切段,倒入锅内。揭锅盖的瞬间,浓香扑鼻。集火中爆炒三五分钟,撒上香菜,熄火,大盘盛起 ,一道鲜香辣味浓郁,堪称珍馐美馔的辣子鸡,摆放在我们面前。朋友中早有耐不住性子的,夹起一块入口中,太热,烫得“咝嚎——咝嚎”大嚼特嚼,眼里放光,仍盯住大盘辣子鸡眼角不移。 我们围坐地是山崖上的一块平石,头顶蓝天,清脆的鸟鸣山林深处传来,繁密的树木间凉风袭来,辣子鸡的鲜美火辣,从舌尖充盈到胃,扩散到周身每个细胞,融进我们的血液,举杯欢饮,很有一种不知归途的陶醉。 这正是回味无穷的辣子鸡在情感上抚慰我们的感受,它会深藏在人的骨子里,在品味中永远感念。 2019年8月 24日、 回不去的乡村 清风(辛淑英) 两年前,对我来说还是个有故乡的人。因为那个隐在鲁西平原上的村庄,烟火还热着。熟悉的院落,老屋,门窗,菜园,水井,葡萄架,温度还在,心里有着亲切和踏实感。随着几台大型推土机在村里施展拳脚,那古老的村庄,就像春末留在背阴处的一坨残雪,说没就没了。原村庄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林立的楼房,当时我曾私心想过,那样的时刻怎不慢一点到来呢?好让我亲切中多看看它,用手机多拍些画面珍藏。 明知故乡已徒具虚名,心里却一次次想起它。 记的小时候,总是饥饿,口里嚼着春光里刨下的茅草根,咽下的是夏日青瓜上的一滴清露;摘下秋天枝头的野果装满衣兜,口里含的是寒冬屋檐下的一段冰凌。就那样,在生活的细节里找着与心的默契时,喝着地瓜干碾碎后做成的“面鱼”,泪水不觉夺眶而出。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大白馒头才进入寻常百姓的餐桌,煎炸卤炖,这些代表性的厨艺,开始变得实际。那一年,母亲拿着卖棉花得来的七十二元钱,到新市场给我们买新衣裳、鞋袜,糖果。穿着新衣,吃着糖果,心里是从没有过的喜乐。小雪来临时,母亲用青瓷釉的坛子腌制有白菜段,萝卜丁,杏仁,花生仁合拌的酱豆菜,扎紧坛子口,闷一阵子就可以食用。外面冰天雪地,寒冷蚀骨,早晚餐中,我们吃着大白馒头,喝着金黄的玉米渣粥,就着冰得牙根发麻的酱豆菜,吃的额头上汗津津的,舒服从心里往外扩散,似每个汗毛孔里小声地传出欢乐的歌唱。 我父亲学了种蘑菇技术,靠种蘑菇,家里成了万元户。日子富了不忘乡邻,共同来发家致富。农田年年创高产,收获的粮食家里盛不下。人们高兴啊,当时流行的顺口溜“双脚踏上幸福路,搬着罐子喝香油”夜里做梦都是甜的。 时光荏苒,如今的生活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国家不仅取消了农业税,种粮有补贴,人人有医保,回顾以往,怎不叫人有温润易感的情怀? 当我每次回乡村,都会从一些事情上发现时代的变化,私家车多起来,城乡间硬化路面逐年拓宽,家家住上了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或楼房,村里建起了小广场、公园,上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两岁的娃娃,都随着音乐节拍跳舞。就在上个月,看到小学旧址上又翻盖起了三层高的教学综合楼。记得小时候上学的情景:教室是两排黑乎乎没有玻璃的窗洞,年代久远的后土墙,坐在石桌石凳旁的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皲裂的小手翻着书页,晚上在墨水瓶制做的煤油灯下学习,不觉苦,反而让朗朗读书声穿破黑洞洞的窗口飘荡。再看新建的教学楼,高高耸立,窗明几净,好气派。 前不久,我再次踏上故土,见到在外打工多年的我邻居兄弟回来了,准备投资搞一个农业合作社,村民们自愿入股,参与其间的劳动,到时以入股定额分红。他说是党的一系列富民政策,让他吃了定心丸。 第二天黄昏,在我准备离开时,听到花树丛中鸟儿的鸣叫,仿佛不舍我的离去。这让我顿时又记起以前的村子里,这个时候该是多么热闹,满村街大人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车响,马牛羊的叫声不断。而今一片沉寂中没有了柴草的气息,看不见袅袅炊烟。人们都使用液化炉罩做饭,太阳能电器化设施齐全。家家庭院干净,楼前屋后栽种着花草树木,秸秆还田,再也看不到柴禾垛,更别说那曾经堆满村街的土堆、臭烘烘的粪堆了。 听着鸟儿婉转的啼鸣,双脚再也移不开,望着晚霞映红了的新村,干脆在一幢楼房的暗影中坐下来。我感动着,聆听着,直到暮色淹没了一切,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 2019年9月7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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