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记忆深处的“大襟”棉袄 |
正文 | 记忆深处的“大襟”棉袄 徐久传 当提到棉袄两个字,好多朋友可能会笑我“out”了。可不是!不要说今天,就是二十几年前又有几人会穿上棉袄呢?但如果把镜头拉回到38年前,那留在记忆深处的大襟棉袄就会如电影般立刻——马上——跃入大脑的影像放映区。 上世纪70年代,“文化大革命”尚未结束,衣食住行的艰辛你怎么“会懂得”?寒冬腊月住的房子是土坯坷拉堆砌、关不严的门闭不紧的窗、露着天的顶兜不住暖的地、五十来平方的地儿住着七八个人,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屋子,穿什么呢?——破棉裤、大襟棉袄必定闪亮登场了! 大襟袄本是上个世纪80年代前,上了年纪的女人棉袄的主要形式,年幼的女孩也有穿的。 当时,在我们农村,男人和不算老的女的都穿对襟的,只有上了年纪的女人才穿有襟的衣服,棉袄的大襟类似于旗袍的襟。大襟向右系扣,左面的襟从脖子前的扣,向右肩,再向右腋下形成一个弧,右肩处有一个扣,腋下有一个扣,再往下有两个扣,再加上脖子下的扣,共五个扣。过去上衣扣只许三个或五个,四六是不成材的,是大忌。 这种袄左大襟延伸了,右襟也要有,重叠着不透风。这样不仅暖和,而且美观。但记忆中冬天,穿着大襟棉袄的我却还总还是那么的瑟瑟发抖,有那么几个冬天,我就在咳嗽与哮喘中度过,因为没有钱得不到及时治疗,差点成为肺痨。不知怎么回事,似乎那时的冬天要比现在要冷得很多。或许是科技经济的发展造成的“温室效应”,使今天的地球变暖了吧! 作为男孩子的我当年也穿着粗布印花的大襟棉袄。有时会被一些闲得无聊的人笑嘻嘻地问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我气鼓鼓的说。 “男孩?男孩怎么穿着女孩子的大襟花棉袄? 我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羞愧难当,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句话说不出来。当时我真想把这让我蒙羞的大襟花棉袄脱下来扔得远远的,老死不想见。有时真下定了决心不穿这破棉袄了,可刚解开第一个扣,刺骨的寒风立刻让我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唉!穷啊! 年幼的我曾不止一次的质问妈妈:为何让我穿着女孩才穿的花布大襟棉袄? 得到的却是支支吾吾的敷衍。现在我想清楚了:一是为了御寒需要,大襟棉袄兜风,比较暖和;二是当时家里人多但能干活的少,自然很穷。估计我当时穿的,是大我两岁的姐姐穿剩下的料改做的吧。 入冬伊始,因为没有季节转换的过渡衣服,所以母亲早早的给我穿上那厚厚的印花粗布大襟棉袄,里面全是穿过好多年早已发了黑的破旧棉絮,虽然厚却并不怎么暖和。 早晨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如铁一般凉的棉袄,简直如入冰窖似的。所以我们小孩子都会经常赖在被窝里死活不肯起床,用母亲的话说,让我起床就像让我上刑场。 童年记忆中的冬天就一个字——“冷”啊!有时候,冻得鼻涕往下流,流到大襟棉袄上,棉袄穿到最后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划着火柴应该没任何问题。 我的大襟棉袄每年总是秋末穿上,到了春末很热的时候才会换下来。棉袄已是面目全非了,不仅是一个脏,而且处处可见的补丁,甚至还有许多地方未来得及补的地儿,露着黑乎乎的棉絮。 1978年夏末秋初,我入学了。这一年的冬天,妈妈没有再让我穿大襟棉袄。虽然是粗布,但印花染成了青色;虽然因为“破旧”还是被嘲笑为“穷人”,但我终于可以像男人一样穿上了没有印花的对襟棉袄了! 好知足啊! 也正是那个时候我心里也暗暗把自己当成了“大人”,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跳出“农门”(当时非农业户口的叫做吃“国库粮”),不再做农民了。说话做事总是尽可能的模仿大人的样子。在学校里努力学习;在家里也尽可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用妈妈的话说,我要比同龄人懂事的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经常听到好多人称呼我“小大人”。 时光荏苒,随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国家改革开放政策的落实,我们家也和千万个家庭一样,一天好似一天。大襟棉袄伴着那贫穷的岁月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但我不改初衷,刻苦学习知难而进,学习成绩不断进步,一直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1987年秋天,我进入师范学校读书,吃上了每一个农村人都梦寐以求的“国库粮”。 如今早已年过不惑的我,随着时代的发展,凭自己的勤奋与节俭,早已有了房,买了车,有着安定的工作和不算低的薪水,还有一个积极进取、乐观向上、和睦幸福的家。 大襟棉袄早已成了我生命历程中的辛酸故事和难以磨灭的印记。但我应该感谢它伴着贫穷让我养成了坚韧不拔、自强不息的性格;让我学会了勤劳节俭、读书明理;让我懂得了感恩与回报;更让我懂得了贫穷是一块让人坚强能干的磨刀石,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我把尘封在记忆中的“大襟”棉袄的故事讲出来,是希望它能成为人们打开记忆宝库的钥匙,更希望它能成为激励新时代孩子们成长进步的催化剂,传承着历史责任去圆未来的“中国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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