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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憨的人
该是我的母亲
直到换了世界
都不知道还有个母亲节
五月,陕北的洋槐花白亮耀眼
五月,陕北的山山洼洼绿得沉甸
五月,流经小城的延河里溢满了泪水
五月,在为打工的游子匆匆把家归
最乖的人
是我母亲
几篮野菜哺育出一个写文章的人
只知道儿子穿上警服离开了田地
只知道儿子走进县公安局办公大楼里
带回去五个五仁果馅
让她甜了快一个世纪
母亲走了
在一九九六年那个仲秋夜
没有等到
我为她写一段文字
五月,山峁子上的青枝吐着悲恸
五月,陕北连阴的小雨哭哭泣泣
五月,陕北的毛杏结出杏蛋子
五月,陕北在外打工的游子还奔在半路里
母亲没走
田里有她佝偻的身子
一根丝线
系着我遥远的眷念
五月,母亲的柳条筐装满了猪草
五月,故乡的炊烟袅袅村里
五月,陕北的季风舞着白发
五月,初生的婴儿正吸着奶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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