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拜佛记 |
正文 | 受父母影响,我从小不信佛。家里不祭土地神,进庙也未烧过香。可是今年却做了回香客。 初一早上,吃完饺子,我们打算去爬山。 春日融融,微风拂面,领着孩子,一面你追我赶,一面寻找着春天的讯息,真是一件快乐事。可不到山顶,孩子就累了,想着还有回去的路,我们就打算重新找一条迂回的小路,这样下山也有意思。可试了几次,不是坡陡路滑,就是荆棘遍野。没办法,只好鼓励孩子上山顶。 山顶有座小庙,外表看来,像简朴的农家小屋。我很想进去瞧瞧。 进了庙门,院子里有座诺大的香炉,烟雾缭绕着一簇簇或长或短的高香。香炉后有内门。左右各是一间厦房,当然住的都是神像。老公塞过来一把零钱:“去给菩萨磕个头。”我喜欢逛庙,却不曾磕头——公然对泥塑有所图,还贿赂他,多难为情。于是我一扭头,坚决地说:“不去!”可是他软磨硬缠,女儿也跟着起哄。于是在父女俩的推搡下,我终于被逼进了财神庙。 神像前有人庄重地磕着头,我只有难堪地站在一旁。这个财神没有身份说明,所以不知道是由历史上哪位阔佬提拔而来的。他面色红润,身宽体胖,一看就是未经患难,养尊处优的主儿。这大约也是香客们的夙愿吧!身为”财神”,面前却也少不了一个投票箱样的容器,不过写的却是功德箱。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秃顶老头。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居士了。他们一般虔诚信佛,住家里,吃素念经,定期参加庙里的活动,还像我们讨论职称一样评论谁谁的经念得好。 香客磕一个头,老居士就敲声磬,似乎提醒财神看端详了,别把财送差了吧。三个头磕完,站起来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她侧身从腰间摸出十块大元来塞进了功德箱。我心里不由“咦”了一声。 该我了,我心虚的跪下来,心里庆幸着得亏离单位远,让学生看见了多不好意思!按着磕头——敲钟的节奏走完了程序,投了一块钱硬币,我如释重负地告别了财神。 到了院儿里,爷俩又鼓励我去对面“瘟神庙”。从外面望去,和财神庙差不多:神像、功德箱、老头一个不少。若说财运兴许和神仙有点关系,疾病这种事我可不觉得能指望上他。值得再受那别扭——还搭上一块钱。可是又想,这俩神仙对门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香客多的那个尴尬不尴尬,香客少的悲愤不悲愤?就算神仙境界高,晚上一算账,管事的发现俩老头业绩悬殊,会不会因此厚此薄彼了?算了,再去一次吧。 出了小门,又是一院,格局和前面院子一样。 好在历练了几次,脸皮渐厚,于是也不论凶神恶煞式的还是慈眉善目样的,一律磕头投币。可还没到后门,一摸口袋——只剩5毛了。“没钱了,不进去了”。可是老公不同意,非得走亲戚似的一个不落。经过一番唇枪舌剑,我又进去了。 跪在一个素不相识的神像前,我思量着:大仙呀大仙,大家既把你当作惩恶扬善的救星,又希望通过贿赂你得到额外的好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磕完头,我不打算再挥霍血汗钱,起身要离开,谁知睨视身后,老头竟直直地看着我,凛然之气瞬间消散,我悻悻的塞了一块钱。 庙里的壁画很常见,无外乎24孝,还有地狱的酷刑。角落还有级别小点的神像。但这些受关注程度较低。熙熙攘攘的人群主要事宜就是烧香、磕头、送人民币。见到两名少女很可爱,见垫子就磕头,不烧香也不塞钱,管他哪路神仙,只求好玩。 一院放过一院拦。终于出来了,女儿问:“妈妈 ,你怎么没给小神仙放钱?” “不用了,大神会给他们分的。” “分多少?” “... ...”我已不记得当时如何搪塞了. 就匆匆出了后门。 亲戚说去年许愿挣50万的,今年得去还愿。我大惊:敬神原来有这么大的甜头!列位大神,得罪得罪!可转念一想,我这一年爱岗敬业,勤俭持家.虽然自己力量微薄,却也时常悲悯弱者。这样的情怀又与哪门宗教相左?若观音如来开眼,定不会为难与我;若他们也不辨是非,滥用职权的话,我只好庆幸自己不是居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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