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墙 |
正文 | 墙 胡临雪 墙东住的是七叔,墙西住的是二嫂。 七叔单身已十年了。儿女像丰满了羽毛的小鸟,扑楞楞地飞远了,留给七叔一屋子的清冷空落。 二嫂丧偶六年了,虽有儿子一家三口相伴,但她心里时常觉得寂寞孤单。 两位老人相邻只隔一墙,近段时间也相互串串门,二嫂时不时给七叔洗刷浆补一些衣服被面,七叔就坐在她身边唠一些青年时的话题。于是,院子里的笑声就荡漾在村子的上空。这些,二嫂的儿子都看在眼里。 不久,村里有了议论,像恶臭的风吹进了七叔的耳里。七叔怕了。十年的往事犹在眼前。那年,他托人再找一位,却引来了村里很多的闲言碎语。他退却了,他觉得那是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因此,七叔再遇着二嫂,就要理不理冷淡多了。 二嫂却像往常一样,仍然过来洗洗刷刷。 一天晚上,二嫂过来坐到很晚,突然下起了雨,二嫂就说:“雨这么大,回不去了吧!”七叔无言,怔怔地看着她,渐渐地眼睛就模糊了,对面的人就不再是二嫂了,而幻化成他十年前的老伴。那眼睛似乎还如初识那般脉脉含情,翕动的嘴唇似乎也在呢喃着什么。七叔心里一热,就向二嫂靠近了点,心就突突地跳。猛地一道刺眼的闪电照亮了院子,七叔看见了那堵相隔的墙,心里一惊,站起来,看了眼前坐着的二嫂,又看了一眼那堵墙,说:“还是回吧!” 第二天傍晚,七叔从外面回来,惊奇地发现院子相隔的那堵墙不见了,就看见西院里二嫂的一家。二嫂一家正准备吃晚饭。在二嫂的身边有一张空凳子。七叔看那边时,就感觉到二嫂期盼的眼光。七叔站在已被夷为平地的墙边,抬起了腿,却又放下,还是站着。当他再看见那边的眼光时,突地有一股勇气冲上来,腿一抬就跨过了那堵墙。 十年来,七叔感到从来没有这样的轻松舒畅地生活过。七叔醉了,醉了。 桔红的夕阳,照得院子一片灿烂…… (桂林市全州报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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