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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于学杰:《经典回顾:战斗在逊克林海雪原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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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回顾:战斗在逊克林海雪原的日子里》

作者:于学杰

逊克是我的第二故乡,位于黑龙江北部边陲,小兴安岭中段北麓,黑龙江中游右岸,土地面积1.7万平方公里,(比北京1.6万平方公里还大)人囗11万,是全国人口最少的县份之一。

逊克沿江地带与俄罗斯隔江相望。这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逊别拉河、库尔滨河从县域流过。这里野生植物繁多,树木有落叶松、樟子松、白桦、黑桦、柞树。最漂亮的树种就是白桦了。有的山坡上一片片的都是白桦林,格外醒目。

静静的白桦林,庄重朴实,包含着所有记忆、失落和欢喜,像我们的父母乡亲,坚守着自己的生命,坚守着一种无语的朴素的尊严。

这里的动物有黑熊、野猪、狍子、犴、狼等。当年我的邻居在家附近的山上打死了一只母熊,活捉了三只小熊。因无法饲养,送给哈尔滨动物园了。

还有更恐怖的记忆:1976年,我在道干林场江边居住,半夜野狼竟然来扒屋门。第二天早晨,有人发现林场的猪圈里少了两只小猪羔!经过对猪圈地上的血迹分析,两只小猪是被扒我家屋门的野狼叼走了。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逊克林业着实火了一把!因为林业每年都要进山采伐几千立方米木材,创造百万元产值,为全县经济输血。外界人送林业外号“林大头”,由此可见一斑。

我是林业技术员出身,有幸参加了那些年的采伐作业。我是逊克林业史上第一个用“树干解析法”证明林木生长规律的技术员。由于掌握了相关知识,回到北京工作以后,我对北京的一些古树的年龄提出了挑战。最典型的就是北京天坛公园里的“九龙柏”。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一些教科书上说“九龙柏”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十年后,有的教科书又说“九龙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对于这种模棱两可、前后不一的说法,让北京的导游们莫名其妙,无可适从。

我在给导游上课的时候明确指出:无论八百还是五百,均不足信!因为一是缺乏强有力的档案记载,二是确定树龄目前并沒有什么太科学的测定方法,只有“钻取法”和“解析法”两种比较原始的方法。但采用哪一种方法都会对古树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所以我们只能说:据传说,该古树已有多少年历史了。

八十年代以前,林业基本上是简单粗放经营,沒有什么正规的“森林调查设计”。我们“80届”齐市林校毕业生走进林场后,开始了正规化的进程。每到秋季九月,由主管场长带队,拖拉机拉着“旱爬犁”向山里进军了。

秋季,山里多是沼泽地,只有拖拉机拉旱爬犁才能通行,但“铁牛”真的像牛,行走极慢,50公里的路也要5、6个小时才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圈大界”,搞清楚到底有多少立方米林木可采,从而确定冬季采伐的规模。

这里最艰苦最细致的工作莫过于“全林每木挂号”了。

步骤是这样的:技术员走在几个技术工人的中间,看到每一棵树都要记录它的胸径(距地面1.3米的地方)、树高及生长情况,认为可以繁殖后代的优良树木每亩留5棵做“母树”,其他适宜采伐的树木一律用小斧砍上记号登记在册,回到宿营地后,晚上在帐篷里点上蜡烛进行汇总。

九月的晚上,森林里蚊子成群结队,纵有蚊帐也难躲叮咬,常常是夜不能眠。至今每每想起,仍是心有余悸。

当年冬季上山伐树是林业最刺激的职业之一。沒有到过小兴安岭的人根本不知道伐木是怎么回事儿。……嗡嗡的油锯声,喊山的声音,“倒套子”的马嘶叫,抬大木的“号子”、树倒的声音此起彼伏,汇成美妙的森林交响乐。

那声音,就像一场战争,一场地震,一棵棵大树倒地后,大森林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突兀的空白,我们的行话叫“天窗”。天空是瓦蓝瓦蓝的,一个个树根像大地的眼睛瞪着这个世界,诉说着内心的“委屈”!

在伐木过程中,每棵树的先后采伐顺序,要根据树木生长状态和树木之间的相互影响的情况来决定。一般来说,在眼前的一些树木,应该是在前的先伐,在后的后伐。

大树小树相间,好树与腐树相间,为防止大砸小,好砸坏,应该先采小,后采大,先采腐后采好。总之,采伐也是比较复杂的工作,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和安全规定。

什么“迎门树”、“吊死鬼”、“搭挂”、“打场子”等等术语很多,沒在林场工作可能一辈子也搞不明白!当然现在也用不着搞明白了,因为现在是大树小树一律不让采了,就是腐树也不让下山了!

岁月如歌!虽然在逊克林业工作的日子已经久远,但那里的青山绿水留给我的美好记忆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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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5:1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