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再不见过去 |
正文 | 再不见过去 倏兰 伪善的人匆匆不遇,在疑惑中死去。 或许正是因为束缚限制,才叫人生斑斓绚丽。 过去,时常给人以感动与希冀。 如老式电影胶片一样的,在黯淡中,再忆过去。 静静地沉思着,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季节。 清晨布谷啼鸣。我在朦胧中爬起,睡眼惺忪地观望着世界。桌上热乎乎的面条在初阳下升腾,熟悉的麦香萦绕。 爷爷“噗嗤噗嗤”地洗漱着,打破了屋子的沉寂。 我总和爷爷坐在堂屋中央,围着一个火盆。爷爷用木炭搭出个三角架,架在火盆里,随后放 上那个伴随了他多年的黑漆漆的小水壶,沏着。总是半壶水,这是他的习惯。 之后他抓一把茶叶,右手拿着一个和水壶一样经历的的圆底锅。待火苗升起,他娴熟地抖动着右手腕,开始炒茶。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环节,我端坐在一旁看他炒茶。“呲——呲——呲”抖动的锅里冒着些许青烟,阵阵茶香,和阳光混在一块儿,不知不觉间飘上了他的额头,飘出斑驳,飘出岁月。 静静地沉思着,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夏天。 晌午十分,我放学一路轻盈地回家。我家在一个山坡上,每当我推着墙上的红砖,拐过最后 一个弯时,久违的家就安稳地坐在上方。不像许多书里说的那样,家不会向我招手,它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等待着我的归来。这时,我能清楚地看到大黄趴在门边的矮墙上眺望着我,那时候我还没有近视,不像现在这样看什么都朦胧黯淡,待我走近,它便也开始吠叫,雄浑,热情。大黄给我接风,我是凯旋归家的战士。 推开家的大红门,听着蝉鸣,大黄跳过来蹭着我,低声轰鸣。我蹲下,摸摸它的头。 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花坛边,一手拿着竹竿赶鸡,一手托着杯茶水。她单看大黄的反便知道我回来了。每次她只是点点头。那时候站在家的院子里总是可以看到天外高大的洋槐树,在风中摇荡,荡着晴空万里,荡回平平过去。 依稀中我记得,一天早晨,我独自一人从睡梦中惊醒。那是一个噩梦——家里没有一个人,我随手抓了一件衣服,跳出堂屋,来到灶坊(厨房),不见;二楼,不见;来到狗窝看看大黄,不见……我从梦中惊醒,急忙伸出手去摸摸身旁的爷爷,一片冰冷拂过手心,平整的床铺叫我紧张。我迅速起床,看见爷爷坐在堂屋中央依旧烤着太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站在初阳下面歪着头看着他,傻笑,笑自己的无知,当然,更多是因为我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尽管我想回到过去。 可能正是因为回不去了吧,我才如此地吟唱。 回到过去了,又能怎样?那时的我,天真无知,傻得不会去珍惜。 风飘飘,雨潇潇,再忆过去,回到了记忆深处。 冰冷的棺材静静地躺在堂屋中央,奶奶面容祥和。 赤黄的泥土沉寂,爷爷在风雨中悄然离去。 破旧的老屋只剩下大黄, 我亲爱而神秘的大黄, 第二天,落进了山崖,伴着爷爷离去, 空空老家,孤零零地站在半坡上,望着山下, 无人问津的小路逶迤在林间, 清晨的雾气迷蒙着山巅, 没有了初阳下的热气,只是沁人的冷寂。 没有了破晓时的莺语,只是呼呼的风声。 再不见温暖的彩虹, 斑驳的搪瓷碗,卧在土里。 再不见跳动的火苗, 滚烫的水壶是扎手的冰。 梦一般的过去,叫我失落,仿佛就是现在。 病床上的奶奶,挣扎,逐渐远离的沙哑,就在耳旁。 临终的嘱托,洪钟般的启迪,爷爷深情的注视。 就好像是现在, 大黄摇着尾,轻声低鸣, 就是现在,老家的红门哐当开启。 久违了,再不见的过去。 我要回到老家去, 到山崖底去, 找回大黄的尸骨, 将他葬在爷爷奶奶身边。 许下的我的承诺, 再不见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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