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债殇 |
正文 | ?????????????????????????????????? 债 殇 史光荣 朋友张有钱膀大腰圆,口袋里有钱,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公认的大款,加之生性豪爽,人缘颇好,经常是我们聚会或小酌时抢着买单的主。 但从去年开始,张有钱就开始蔫了,唯一原因竟是被钱所伤。 我们这个小圈子中还有个朋友叫李大胆。李大胆也有钱,不过只是听说,都没见过。他和张有钱的密切关系也是去年底突然开始密切起来的。 那天,李大胆罕见地请了我们一次客。张有钱也应邀到场。 在酒桌上,李大胆搂着张有钱的膀子,不时碰杯喝酒,豪气万丈。张有钱也欣然应对,几杯酒过去,人也就更豪爽起来。李大胆突然对张有钱说:“手头最近有点紧,又揽了一截高速路工程,你为人仗义,能不能给弄点钱周转一下?” 张有钱也乘着酒兴问道:“要多少?” 李大胆伸出一把掌,“最少得五十万元。咱们老同学了,就用三个月,二分钱利息,到时一定还本付息,不让你讨账,咱还丢不起这人。” “可我手里只有三十来万,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你再借些,凑够五十,我不能落一桌子人情啊,再说他们三核桃俩枣的,哪有咱俩底子厚实啊。” 我们权当没听着,钱的事我们都是配角,上不得台面来,只是混吃混喝而己,自然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后来听说,张有钱果然够意思,从别处借了十几万,连同全部家当,凑够五十万借给了李大胆。 李大胆不仅从这里借走了五十万,还从别处弄了几百万,一股脑地全投进了外地一客商所谓的高速路投标。可谁知道压根就是一个局,李大胆被骗了。 李大胆被骗的直接后果就是钱打了水漂,张有钱也没钱了。不仅张有钱没钱了,他还欠了朋友的债,朋友也是三天两头找他要债,不得已,他又举新债打发了旧账。 从此,张有钱就整天盯着李大胆开始讨账了,让我们彻底知道了什么是欠钱的当爷,借钱的当孙子。 先是理直气壮地讨要,后是低声下气地乞求。李大胆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活一吊了”,到吃饭时间了,还没心没肺地说:“你请我吃顿饭吧。” 张有钱气恼地说道:“吃你个头哩,从今天起,你去哪,我跟哪,你吃啥,我吃啥,你睡哪,我睡哪。” 张有钱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跟着李大胆寸步不离,饭做好了,他自己先舀上,三下五除二,吃完等着。就是睡觉也挤在一张床上,李大胆老婆被迫睡在沙发上。 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个问题吗?快别说了,张有钱到公安上打听过,像这类情况太多太滥了,只要不是诈骗、外逃,根本立不了案。他也到法院咨询过了,法院说:“这种情况肯定胜诉,他有资产吗?”张有钱说:“不知道,反正房子是租赁的,最值钱的是电视,他家有三个了,执行回去也是摆设,不值几个钱。”法院回答:“那就别诉了,就是你赢了,那也拿不到钱。” 张有钱想了想,只有通过这种极端的做法,从李大胆这里挤出点钱来,不信他一点都没留,就是真没钱了,凭他的忽悠劲,不信再借不下新债还他些。 可几天过去了,一点也没进展。朋友间的小聚早己取消了,都是这事闹腾的。 这天早上,我还在睡梦里,手机铃就响了。 “快来李大胆家里来。” “怎么了?”我想他俩可能干起来了,经济纠纷往往发展到打架斗殴,能怎么的,我一点都不想去。 ?“李大胆喝药了。” ?“啊,送医院了吗?” ?“己经不行了。” ? ?“什么?” ???我一骨碌爬起身,赶忙穿衣服,边走边给朋友们打电话。 当赶到李大胆家时,屋里己围了好多人,急救车也到了,医务人员也来了,但人己没救了,因为身子己凉了。 原来昨晚睡觉后,李大胆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卫生间里,也不知从哪里弄了瓶农药,喝了个干干净净,结果就过去了,没有一点挣扎迹象,静得张有钱和他睡在沙发上的老婆一点动静都没听见。早上还是李大胆老婆上厕所时才发现的,一打开卫生间门,一股呛人的气味便弥漫开来,赶紧喊人,张有钱出来时,一摸身子,都凉得僵硬了,赶紧拨打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警察先到场后,简单询问几句,然后就把他直接带走了。 李大胆家人有气也没处撒,再说理亏,也没办法,就匆匆下葬埋人了。 张有钱逼债本身并没过错,加之没采用任何暴力胁迫手段,李大胆下葬后便被放了回来。 但事情并没结束,李家以逼债导致家人死亡为由起诉了张有钱。 死者为大,最后张有钱还是被法院以无过错责任被判承担死者费用十万元。 至于李大胆欠的五十万元,那是另外一个法律关系,张有钱也己起诉。 能不能追回来那笔钱己无关紧要了,先把这十万元债务抵顶了才是当务之急。 在家里,我看着爱人摆在饭桌上的酒瓶,又想起一年前那场酒,骂了句这酒真他妈不是好东西!骂完又咂咂地喝上了。 只要不谈钱,喝酒也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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