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沉痛悼念陈忠实老师 |
正文 | 沉痛悼念陈忠实老师 文/刘毓民 早上,打开微信,一条消息令我惊愕不已。我无法相信所看见的文字,也不信这个消息会是事实。再看了同学安黎的播报:“惊悉我极为敬重的先辈作家陈忠实病故,很是悲痛。陈老师以其作品和人格,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丰厚的遗产。愿疲惫的他安息,愿上帝与他同在”。不信也不由我了。顿时,我情不自已,深陷悲痛的回忆之中! 不一会儿,微信里接二连三出现了这样的资讯。噩耗传来,我哽咽了。懵头懵脑之际,我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妻看我情绪异常,就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妻以我我血压高了)。我告他:陈忠实老师今早七点多辞世了。他问:是不是写《白鹿原》的那位作家?我看也没看,鞥了一声,算是对她问话的回答。 我心里堵得难受。我不停揉搓我的胸口。甚至下意识拧我的大腿。为了舒缓一下悲痛的情绪,我点了一根烟,腾云吐雾起来。我躺下,又坐起来。坐会儿,又躺下。我胸中的憋闷,不能发之于外,搁在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把陈忠实老师辞世的消息,转载到我的几个文人圈里。因为我的不少文友,是省外的。希望他们能在第一时间知晓陈老师溘然长逝的消息。并配了自己为悼念大师而写的两幅挽联: 一 忠信礼仪平和文坛旗手星已陨; 实乃东西南北思想大家乘鹤去。 二 文学大师扎根西部中流砥柱拂手去; 培桃育李苗圃浇灌文化旗手还有谁? 我起身,开门下楼了。我想在院子里排遣郁积于胸的悲愁。正巧遇见邻居带着孙儿在楼下遛弯。孩子三岁多了,挺机灵的,让他喊爷爷,她就爷爷、爷爷地叫起来了。我给朋友电话,知道他在,就径直他那里。进门时,他已经把水烧开了,准备给我泡茶了。我端着他沏的红茶,慢慢细饮品尝起来。他问了与我有关的一些事情,也谈了五一长假的他们的打算。喝着茶,聊着天,那种纠结痛苦的情绪,慢慢缓过来了。 回到家,有关陈忠实老师逝世的消息,在微信圈爆传起来。其中不乏痛悼的文字、挽联和诗作。“长歌当悲天当哭,白鹿隐没塬头无。一曲广陵世外响,秦地从此惟幽谷”。“塬上曾经有白鹿,人间从此无忠实”。“自信平生无愧事,去后方可对青天”。还有山西微信名“空里流霞”的,他写了七律:“柳青百载欲何言,秦晋闻悲泪洒幡。笔借他山交有道,明知其字愿无谖。千秋文采陈忠实,一脸沧桑白鹿塬。学问乡村春问病,渭河漳水恸潮喧”。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要求与我聊聊天。内容的大意是:你是个感情细腻之人,容易动起真情。陈老师辞世了,这是谁也挽不回来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并让我要想开点,不要过度悲伤。并再三叮嘱我,出去散散步,聊聊天,与朋友一起唱唱歌,喝喝茶,这样就容易排遣的。 第一次认识陈忠实老师,是上世纪的1981年。那时,他尚在灞桥供职。第二次是1982年冬季,也就是路遥《人生》在《收获》三期发表不久。第二次给我们做报告的,是一个超级豪华团队。杜鹏程、陈忠实、贾平凹、路遥,还有文艺评论家肖云儒等文学圈子的大家。此时陈老师已调陕西作协,成为专业作家。此后,在其他场合,还有两三次相遇。 最后一次见面,是2010年的12月19日。那天,由陕西作协承办的安黎《时间的面孔》研讨会,在天域凯莱大酒店举行。陈忠实、贾平凹、朱鸿、孙建喜、王芳闻以及文艺评论家李星、肖云儒、仵从巨、王仲生、段建军和来自山东的著名诗人北野、来自北京小说家姚摩等百余人与会。 开始,主持人让陈老师率先发言,可他说:论资历,论年龄,应先让李星老师发言,他德高望重,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兄长。他身体不好,能来参加座谈会,已克服了不少困难。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的一个小小的细节,足矣彰显陈老师的人格魅力和高尚品德。他的谦逊之态,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座谈会快结束时,不少记者和媒体围住了他。一家媒体对他进行了采访。间隙,我拍摄了媒体采访他时的不少照片。想不到是,这些照片,将成为一段永恒的瞬间了。也将成为我缅怀纪念的珍贵物料。 采访结束后,我第一次与先生在一起面对面交谈。他是大师级的文学巨星,而我,充其量不过是个文学爱好者。可他非常谦和,非常平易近人。他问我的姓名,我告他:我叫刘毓民,“毓”是钟灵毓秀的“毓”。他说,不就是秦腔大师刘毓中的那个“毓”吗。我颔首点头。他问我是那个学校毕业的,我也据实以告。他从嘴上取下燃着的香烟:你们学校不错,安黎好像就是你们学校毕业的,那个学校真的出人才。 他叮嘱我,搞文学,就是吃苦的,受累的。要耐得住寂寞,扛得住诱惑。要深入生活,感知生活,体察关注普通百姓的喜怒哀乐。搞文学,要有担当,要有责任,世像不管怎么样纷纷乱乱,作者始终都要抓住向善的东西,人性的东西,只有这样,写出的文字才有时代感,才有生命力。生活中,百人百性,不同人物,有不同的志向好追求,所以,刻画人物,一定要使之符合各自的角色…… 正谈着,来了几个文学青年。我们的交谈被迫中断。陈老师告我,下午还有要事应酬。几个年轻人,簇拥着护送陈老师回家了。我一直送老师至电梯门口,趁机还抓拍了几张照片。想不到的是,这竟成了我与陈老师的最后一面。 陈老师对于年轻作家的关怀鼓励,培养提携,的确不是个例。他对我的鼓励与期望,是我这些年来坚持写作的外动力。遗憾的是,我没能集文成书,也没能实现老师所期望结果。早知今日,也许…… 作为中国当代著名文学家,陕西作家群的中流砥柱,陈老师在地域文化的继承与挖掘上,贡献巨大。《华阴老腔》之所以能从狭小地域,走进文化圈子,走进春晚,唱响中国,甚至走向世界,与陈老师花费大量心血,密不可分。 一个人穷困潦倒,饥寒交迫时,有人给口饭吃,给点衣穿,这是救命恩人。一个人精神萎靡,意志消沉时,有人鼓励,有人点拨,这是灵魂的再造师。物质的东西,能满足生存的基本之需足矣。而精神的东西,却高远辽阔,广垠无际,只有心灵和魂魄才能感知。 秦岭含悲岚霭愁云遮望眼,渭水幽咽波哭浪泣悼先生。当代中国文学的天空,陨落了一颗璀璨星;当代西北地域的列阵里,消失了一位文坛巨擘;当代陕西文化的圣坛上,少了一位砥柱中流的大师。而我,也失去了一位崇敬的导师和指路人。 白鹿作枕,灞陵做陪,先生尚可安息;口碑仍在,精神不朽,光芒依旧照人。谨以此文,悼念辞世的陈忠实先生。 2016年4月29日晚(5月1日校对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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