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又阅留园》 |
正文 |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白乐天这首《忆江南》,孩提时就跟着家母背诵,终身不忘。那年,家母带着幼年的我,足迹过苏杭,但因年幼,记忆不深,只凭着发黄的照片勾起点点回忆。 成人之后,因工作关系,多次下江南。生性好奇,身健胆正,对江南的山山水水,自是不愿错过。 此次会友苏州,再游旧地,却自觉身懒,没有了往日的冲动和热情,但和朋友们开心之余,闲暇时赖在朋友处也甚无趣,一日,负手信步,三转两拐,却无意识地来到了留园。 说是无意识,其实也可能是有意识,在中国的四大名园中,我最喜欢的就是留园。北京的颐和园我嫌他太大,太多了皇家气派,和小百姓格格不入。拙政园我嫌他“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水为主,疏朗平淡”,太过于追求自然。承德避暑山庄则更是美而华丽其中,让人只能仰视,不敢有居其独享之心。而留园,真真的是小百姓也可居其中自得其乐的好地方。留园坐落在苏州阊门外,园内简介称其为“明万历年间太仆徐泰所建,时称东园,清嘉庆时归观察刘恕,名寒碧山庄,俗称刘园。同治年间盛旭人(其儿子即盛宣怀,清著名实业家政治家,南洋公学创始人)购得,重加扩建,修葺一新,取留与刘的谐音,始称留园。科举考试的最后一个状元俞樾作《留园游记》称其为吴下名园之冠。” 名园之冠不敢说,但说留园是“吴下之冠”,我绝对认同。留园占地不是很大,综合了江南造园艺术的精华,建筑非常有特色,全园均用建筑来划分空间,而我却独喜留园内的那池碧水。 深秋的江南,照样是绿意一片,秋风吹拂过的那池留园绿水,微微泛起皱纹,阳光斜照的池边红花,团团皱皱,如燃烧着的火焰。绚丽多彩,生机勃勃的江南秋色,在留园里,是如此的迷人醉人。留园的那池碧水之畔,是环绕着西园的一圈长达700多米的长廊,廊墙上全是石雕碑刻,镶嵌着名家的书法作品,仔细欣赏,慢慢品读,让人心境立刻还古,似看见古人挥毫泼墨,抒发情怀。 在这池碧水的西岸,一座轩亭立在长廊旁边,据说这是苏州最著名的欣赏桂花的所在,每当仲秋时节,桂树飘香,遍地金黄。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桂花已经凋落,空有畅想。 走出留园,来到了不远处的西园寺,流连于罗汉堂那尊用整根香樟木雕成的,大约有13米高的千手千眼观音前,细品静思,与佛交谈。脑海中所浮现的,却是家母那秀丽而慈和的笑脸。 家母性慈悲,属于那种逢寺必进的主。可能是由于是共产党人的关系吧,从来没有见过家母叩拜佛祖,但家母总是会在佛祖像前久久矗立,其虔诚之心,溢于言表。受家母影响,我对佛祖自幼恭敬,在文革中翻墙进寺庙玩耍,看着被红卫兵砸的稀巴烂的佛像,总是一股悲哀由心而生,常常坐在那里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些泥塑木胎的神灵没有惩戒那些带着红袖章的大不敬者?长大后方知,神佛之事,法力有限,信则有之,不信则无,对于这些无法无天之人,佛祖也是无可奈何。但天之昭昭,坏事做多了,自有报应。印象中大哥有一同学,是从河南逃难来的一家人,其父是个本本分分的拉煤工人,而生出的几个儿子,文革中却不可一世,成立红卫兵组织,带头打砸抢,给中学的校长和老师剃阴阳头,做飞机等。后来杀进寺院,将和尚们撵了出去,把寺院作为自己组织的司令部,用佛像的骨架冬天烤火。结局,在两派的武斗中,兄弟几个一死一伤,而另一个在文革后期以打砸抢分子获刑,死在了狱中。 走出西园寺,脑海中回忆着往事,深秋的阳光照耀在脸上,暖融融的,就像是站在笑口常开的大肚弥勒佛像前的感觉。 佛,还是信之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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