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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宠物
正文

春日里的一天,儿子放学时,见校门外有个小贩在卖小鸡雏。圆圆的笸箩里“叽叽”叫着的鸡雏毛绒绒的,煞是逗人喜爱。他便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只,捧在手里。回到家里,瞪着怯生生的眼睛望着我。我还能说什幺呢,只好给他找了个纸盒,让他把小鸡放到里面。“谢谢爸爸!”他心花怒放地笑着说完,拿着把剪刀去给小鸡做房子。我这样做是不想扫了他的兴致,事实上也是对他养鸡的一种默认。从此以后,每天放学回到家里,做完作业,他都要把小鸡握在手里爱抚一阵。他把小鸡当成了一件活玩具,是他的宠物。喜欢之于,还想着要给小鸡取一个好听的名字。我也希望他能把这只小鸡养好,也希望这只鸡雏能与他一起健康成长。然而,事与愿为,没过多久,小鸡就死掉了,也不知道是什幺原因。

此后几天,儿子都闷闷不乐,还掉了好些眼泪。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里也隐隐有些酸楚。不禁想起小时候,我也有过一次难忘的养鸡经历……

那时,我家住在北郊的陆军医院里,父母都是军人,也是医生。初春的一个星期天,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到几公里外的“天回镇”去赶集。我们沿着泥土小路,在农家小院间穿行。几乎每座农家小院都被翠绿的竹林环抱着,鸟儿在竹枝间跳跃、欢叫。铺着厚厚枯叶的地上,常可见几只老母鸡带领着自己的儿女们,各占一方,觅食嬉戏。穿出林盘,路两旁的田野中莹绿的麦苗,让人感受到浓烈的春天的气息。

到了集上,我和弟弟目光立刻被那用大笸箩装着的小鸡雏吸引住了:黄黄的、毛绒绒的,小眼睛机灵的东瞅西看,小嘴巴嫩黄可爱。我们不愿离开了,妈妈无奈,只好吩咐我们在这里看着等她来,不要走开。

“妈妈,我要小鸡!”弟弟一见母亲买了菜走过来,就按刚才我们商量好的嚷了起来。

母亲说:“军营里不允许养鸡。再说,你也养不活的。”

我连忙说:“隔壁孙叔叔家都买了两只。”弟弟也叫道:“我和哥哥一起喂,养得活,养得活!”

其实,当时大人们都忙着抓革命,养鸡这样的事根本不会有人管。母亲被我们逼得没有了办法,只好同意给买两只。我和弟弟每人从笸箩里选出一只自认为是最乖的。卖小鸡的老伯说:你们选的都是母鸡。我却不相信他的话,这么小的鸡,怎幺能看得出来。

回到家里,我和弟弟忙开了:先找出一个纸盒,用剪刀在四壁上各开一个小窗,再去掉盒盖,用旧窗纱一盖,小鸡的房子就做成了。为了给小鸡取名,我与弟弟吵了几次,最后干脆就叫“咯乖”。

那时,学校停课,学生就像放野了的鸽子,漫天遍野地乱飞。大人们为使孩子们能安心呆在家里,几乎都买了鸡,让孩子们养。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家属院成了养鸡场,随处可见一群群大大小小的鸡。我们的“咯乖”们也一天天长大,先是翅膀上长出了羽毛,随后,身上的绒毛也被漂亮的羽毛覆盖了,一只较大是黄色,另一只黄黑相间,非常漂亮。这时可以看出确实是两只活泼可爱的母鸡。我又想起卖鸡老伯的判断。小鸡渐渐长大,它们的房子也由盒子换成了箱子,后来索性用木条给它们钉了一间真正的“房子”。

那个年代,不管是否自愿,学校都停课闹革命了。这就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训练“咯乖”们。到了夏天,在我和弟弟的精心训练下,“咯乖”们性情越来越温顺,越来越乖,越来越逗人喜爱了。

傍晚,夕阳给树木镶上了美丽的金色亮边,热浪把空气也升了温。我和弟弟满头大汗,手里提着大串的,刚从草丛里捉来的蚱蜢、蟋蟀,站在楼下不太宽敞的坝子中央高喊一声:“咯乖!”那两只肥头圆脑的小东西就会精神抖擞,扑着翅膀,飞快地从旮旯里奔跑过来。我和弟弟轮换着把手中的蚱蜢、蟋蟀抛到空中,不等昆虫落地,身手敏捷地小东西们就会飞身跃起,在空中就把昆虫猎到嘴里。猎物时,它们还会不时的在空中做出一些翻滚、横飞、滞空等高难度动作,引得大人们也都住脚观望。美味的食物也招引来一群左邻右舍喂养的鸡,可它们都没有这种空中揽食的技能,只能望天而叹了。我弯腰想去抚摸它们,鸡群一惊四散,只有我的“咯乖”们不惊不诧,依偎在我们脚下,任凭我们轻抚它们的羽毛。

有时,“咯乖”们还会象喂家了的小狗似的,跟着我们跑到离家很远的“昆虫猎场”去撒欢。当我们用力掀起山坡上的大石头,或用树枝条拨动草丛,蚱蜢或蟋蟀什幺的小昆虫就会纷纷跳动起来,这时,“咯乖”们分别出击,象猎狗一样冲过去将猎物捕住。当我们与伙伴嬉戏时,它们便在一旁梳羽;当我们仰卧草丛时,它们便会轻轻漫步身旁,不时用嘴签着我们的衣衫。母亲曾惊奇地对父亲说过,没想到我们居然能把鸡养大,而且还训练得这样纯,这样乖。

隔壁孙叔叔的鸡开始下蛋了,我看着“咯乖”们一天比一天红的脸,心想它们也快了吧。然而就在此时,医院开始重申军纪:军营里包括家属院,不准养小动物。父亲严肃而郑重地把我和弟弟叫到跟前,说要我们把鸡转移出军营,否则……。我问遍了几乎所有的亲戚,没人敢养,因为在当时养鸡会与资本主义联系起来。

终于,“咯乖”们没能逃脱厄运。尽管父母也不愿看到自己孩子的眼泪,但他们是军人。

晚餐桌上多了一到美味,年幼的弟弟心里虽然想与我一起“拒吃”,但还是忍受不了那浓香诱人的气味。我心里抗拒着,强忍着,硬是不用筷子去碰桌子中央的那只大碗,还故意把目光转向窗外。

事情虽然过去快三十年了,可当时的情景依然清晰:窗外那粗壮的梧桐树上的叶片被斜阳映在窗纱上,一动不动,像巨大的巴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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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2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