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年味里的石碾石磨滋生小日子的红红火火 |
正文 | 年味里的石碾石磨 滋生小日子的红红火火 腊月碾米磨面,是乡下年关民生忙碌之头道工序,也是那甘之如饴之年味开始发酵的时候。 记事中,一进腊月,我们家四合院的那石碾石磨是不舍昼夜的繁忙,尤其是到了做豆腐的时候。在旧时农村,不打眼的石碾、石磨与粮仓一样尊贵。听老人们讲,过去如果谁家能置办起一台石磨,那是很了不起的事。爷爷祖上开买卖铺,尽管我们小辈不知石磨的来历,从村里人羡慕的眼神中,打小就知道这是值得炫耀的一份财产。每年春节时,爷爷沿袭供奉神祇的祖制,按照碾神左青龙磨神右白虎的布局,分别供奉在外院的的左面和外院的右面,并贴上碾神大吉和磨神大吉的春联。人们崇拜碾神和磨神,就是希望它们能够帮助人们克服生活中的各种厄运,最终帮助人们过上平安富裕的生活。从另一个侧面,也体现了人与万物相互尊重的道德提倡。队里纯朴的叔婶们每到这时会上门跟父母招呼一声,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依次排好顺序准备碾米磨面。石碾与石磨都是粮食加工工具,虽然是沉重苦力,在我眼里,它是人与人和睦相处的一座桥梁,是风雨岁月的忠实守护者。石碾,由碾台、碾盘、碾磙和碾架组成。碾盘中心设竖轴,连碾架,架中装碾磙子。碾磙又重又笨,像只矮矮胖胖的大瓮,碾盘周边刻着凹凸不同的极富个性的纹理。石碾是用来碾碎、加工秋后的干粮食的。不过,石碾碾压出来的比较粗糙。石磨是由两个扁圆柱形的石头制成的磨扇和一个磨盘组成,那石磨的两个磨扇十分厚重,上扇是活动的,下扇是固定的。石磨主要是把前几天浸泡过的玉米或黄豆风干后,再磨成面粉,做发糕、煎饼或豆腐用,有时也用于磨小麦面粉。石磨,两层磨扇的接合处都有凿出的条形纹理,粮食从上方的孔进入两层中间错落有致的缝隙,随着机械滚动和纹理交错运转,几经磨合后,形成材质不一样的面粉。石磨磨出来的比较细,小石磨差不多家家都有,是私有家用工具。我们家的是大石磨,劳动效率高。 推碾、推磨也有分工。有人负责用力推碾,有人负责扫碾。扫碾就像针线活,粗中有细,井然有序。上上下下兼顾,里里外外照料。粒粒皆辛苦,为了使扬扬洒洒的粮食不散落到地上,使带皮的糙米碾均匀,笤帚要不停地向磨盘内围扫不停地在碾盘上翻跃,会扫的能扫出各种花样,还厚薄均匀,省时省劲还受人点赞。每年腊八临近,更是推碾、推磨的高峰期。过去农村人耍正月,混二月,不到下地刨茬不动磨,所以,腊月是集中加工时段,推碾的从草草吃过早饭,一直喘吁吁忙到日落西山。为了争取时间,使碾磨转的快点,邻里间都自发地互相帮衬着推碾推磨,大人吆五喝六,孩子们屁颠屁颠围着磨盘,东躲西藏,院落一片乡情融融,整个村庄一派安居乐业。 当然,也有用牲口来拉碾或拉磨的,牲口得去集体社借。用牲口拉碾时,要先把牲口的眼睛蒙上,然后套上套缨再戴上嚼子,最后才将驴与磨杆用缰绳缚在一块。驱使牲口拉动石磨或碾围着磨道作周而复始的咯吱咯吱转圈。听老人们说,懒驴上磨屎尿多,必须给它捂眼罩。一来防止牲口偷吃粮食,二来怕牲口拉磨看日头偷懒。一次,我实在感到驴拉磨单调、乏味,便趁爷爷不注意,同情地为驴悄悄揭起眼罩,好家伙,这头可爱的小毛驴一下来了脾气,无论你咋吆喝也不听使唤。犟劲上来,不管不顾伸了头靠近磨盘要吃粮食。待爷爷呼哧呼哧跑过来,驴正起了劲地嚼得有滋有味。我为自己的滑稽可笑差点遭一顿打。 如今,随着时代变迁和农业机械化进程的加快,用石碾和石磨加工米面的村民越来越少了。吃惯了机器加工的精米精面,然而,梦里却总是悠扬着石磨加工的香喷喷的窝头,始终回响着一拨发小石磨上俯仰生姿的嬉皮笑脸,和驴不喝水按不倒头的妙趣横生故事。嗅着渐近的年味,我按捺不住地想说,石碾、石磨是隆冬腊月的交响曲,是时代沧桑变迁的文化见证,是滋生红红火火日子的安居保障。(原创首发 原雪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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