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冬天,越接近春节越是忧伤。撑一把伞慢慢走在久长的阴沉里,细雨纷飞,空气清新,深深地嗅,似想吸来故乡泥土的芬芳。寒流风虐之后留下的香樟叶已被清扫,方石路面洁净潮湿,踏在上面,自然而起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像是走在老宅那一方小院。
一条干道,秋天时分,樟树下的枫叶红得热烈,阳光斜斜地照在树上,落下一地红艳艳的斑驳,而今叶尽枝瘦,告诉着思虑着的行人,别被樟树与冬青迷惑了眼,家乡现已是三九四九冰上走的冬天。放眼看去,没有了枫红的路,向那熟悉的远方延展,撩拨着行者回家的心。
经过十字路口,红灯闪烁。臆想有一个女子,我在红灯西,她在红灯东;我向东看她,她向西看我;我是她的风景,她是我的风景;试着把一分钟当作是一个世纪去等待,日升日落,车来车往,我她的眼中只有对方静静的轮廓。绿灯亮起,迎面而行,无论她是一个怎样的本她,在心里,都把她看作是多年前雨巷中遇到的结着愁怨丁香般、和自己相恋至今、坚守着故土赡老抚幼的内子。
撑一把雨伞,缓步风雨中,加几分诗意,铺陈在心里,让思绪随着行进,让寂寞的心头如寒冬里光秃秃的玉兰,结起朵儿,等待着,在一个名叫春节的日子前后焕发炫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