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永远到底有多远(八) |
正文 | 永远到底有多远(八) 我们的老张头摆弄着他手里了紫砂壶慢吞吞的说:“重新启用阿曼的名号不仅仅是转移我们的视线,也是挑衅,高阳不死,有可能会在A市建立一个通道,我们A市的大湾牧场可是离边境最近的,而且草场相连,牧民互通。高阳死了,与高阳接触的下线就没有了头绪,他们会等待上线的安排,重新找个高阳是来不及了,上线已经开始运动了。省厅指示,两天前在唐布拉海关查到一批进口电器,货物中夹带毒品,收货方就是那个远东的一家公司。已上报公安部,申请放行,引蛇出洞。省厅已做了部署,会派工作组联合办案,赵天普组和老周组全力配合。进入一级战备,明天上午9点全员24小时待命,今天把你们的私事该干的都处理完,散会”。 我估摸着这会儿老张头肯定去了局长办,我溜达到4楼却发现肖梓瑜不在,下楼就碰见赵哥和老孙,老孙说你干嘛呢,我说没事准备回办公室,赵哥说她的心病没解开,你管她干嘛,那就是个一根筋的货,拉着老孙走了。我晃悠到局长办,嬉皮笑脸的对二叔说,我这次回家了,看见你大哥大嫂了,他们问您好呢,麻烦问您一下,省厅来人我的哪个哥哥来呀,胖胖的二叔局长拿起桌上的镇尺作势要打我,我扮个鬼脸赶紧逃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趴在窗台上发呆,肖梓瑜的脸和亚娟的脸在我脑子里来回的转,我对肖梓瑜的好奇二婶的那个故事是满足不了的,这会又出了个和她长得那么像的人,她们之间会不会有关系,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赵哥回来瞥了我一眼,推推我说你不困吗,明天没时间让你发呆,赶紧回宿舍补觉去,别瞎琢磨了,你又没见到亚娟本人,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她们也就是神似,有那么几分像而已,我说可不你说的几分哦,至少是九分吧,她们会不会是姐妹啊,赵哥无可奈何的说你魔怔了,我明确的告诉你不是,滚回去睡觉去,晚上一起吃饭。几天的联轴转我也确实扛不住了,回到宿舍就睡了,做梦,梦里肖梓瑜端着包子冲我笑,亚娟在哭,亚娟撕扯肖梓瑜,我拿枪指着亚娟,亚娟抓着我开枪,肖梓瑜满身血倒下,包子滚了一地,我拼命的叫,恐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拼命的挣扎,这时有人拍我的脸,我努力睁开眼,赵哥一脸的担心,我叹口气翻身下床,推开赵哥去喝水,边喝边问赵哥你怎么进来的,赵哥说快到晚饭点了,过来叫你吃饭,敲不开门,又听见你怪叫,着急自己开门进来的,我开个门还算事吗。我擦了把脸,我梦见肖梓瑜死了,赵哥怔了一下,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奇,我说一个长得还算漂亮,结过婚,死了丈夫,又单身10年,还是公安的非正式职工,就那么一点工资,却有着价值不菲的瓷器,还读纳兰词,把办公室当家,还有点神秘感,对人那么冷,却给我送过包子,这会子又出来一个双胞胎姐妹一样的的人,我就是觉得好奇。赵哥说当年她丈夫也是被误伤致死的,这些事与咱们现在的案子无关,是人家自己的事,你别那么是非行吗,我说我就是挺喜欢她的而已,她为什么和那个亚娟那么像,赵哥说我知道你琢磨什么呢,吃饭去,吃了该干嘛干嘛,我说赵哥你能别盯着我吗,有空你去谈个恋爱什么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赵哥说你以为我愿意盯着你,要不是老爷子我才懒得管你,带你还不如带只小狗,我气急败坏说你有必要那么毒舌吗,赵哥撇下我扬长而去。 傍晚,长河落日、彩霞满天,我一个人游走在环城河边,却找不到一个能让人安静下来的地方,沿着环城河景观带漫无目的的走着,盘算着明天的任务,不知明天会派我去干什么,也说不定会重用我呢,我就那么胡思乱想着,河边长椅上一对老人起身离去,我赶忙过去坐下,看着路灯映在河水里像断了线的珠子,亚娟和肖梓瑜的脸重叠在河水里,她们有关系吗,我还在纠结着。明天执行任务也许好久不能回来,去看看二婶二叔,到了二叔家只有婶婶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话,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告别婶婶回宿舍,快到宿舍区时看到肖梓瑜一人走在路灯下,我叫了声肖姐,她回身看着我说回来啦,我说哦,还想着来看看你呢,可巧就碰见了,她说我去买了点东西,走吧,去我那儿坐会吧。我跟着她在一条夹道上走了一阵,就那么静静的走,她问我,有心事,我笑着摇摇头。 肖梓瑜的家还是老式的筒子楼,只有两间房,进门隔出一个小厨房,外间算是客厅餐厅,里间是卧室,屋子收拾的干净的让人不想落脚,我正犹豫间她把我推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家里没几件像样的家具,都老旧了,可干净的一尘不染,一个不大的书柜满满的书,一个木几上摆着一个印着水仙花的瓷盘,透着古朴。隔窗望出去可以看到我们的办公楼,难怪她知道我们加了一晚的班。我正仔细打量间她端了两碗汤圆出来,没什么招待你,吃碗汤圆吧,她陪我静静的吃着,我看着那张酷似亚娟的脸,脑海里又闪过梦里的情景,压根也没吃出汤圆的味儿。她收了碗,端过一杯清茶放在我跟前,又是一个特别精致的瓷杯,我冒出一句这杯子也不便宜哦。 她就那么笑了一下,说笑还不如说是嘴角扯了一下,你倒是怎么看我的呢,她轻声问了我一句,眼睛看着我,那眼那么深邃,看不见底,我竟然有一点慌乱,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我觉得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人,可你也太冷了, 她平静地看着窗外,托着腮,不是我愿意这么清冷,是我自己觉的这样也许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有谁会待见一个作风不好的女人呢?我也不能跟每一个人都去解释事情不是那样的,有谁会信吗,只有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去处理,让岁月冲淡记忆,也慢慢安然了我的心,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守护自己的平静,避免一切的麻烦,因为无论什么问题都得我自己去扛,10多年下来已经过成一种习惯了。 肖姐你很喜欢收藏瓷器吗,看你这的几件东西好像都挺贵的哦。我没话找话的问, 这几件东西陪了我十几年了,当年离家就带了这几件出来,也是我对爹娘的念想,不瞒你了,我自己就是烧瓷的,手艺在我们那儿也是算很好的了,可惜这么年都快荒废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老家到这儿来呢? 她沉默了,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我们好像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份儿上,我喝茶掩饰自己的不安,眼睛却留在她脸上想看出点什么,可什么也没有。 有些事是永远不能提的,伤心伤人,可永远到底是有多远呢,伴着一声叹息,她淡淡的只说了这一句。 我不能再坐下去了,我笨的不会掩饰自己,莫名其妙地问了那么多事,在她面前我竟然有种要逃逸的感觉,可我在准备告辞的那一刹那间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肖姐你有姐妹吗? 在老家还有个弟弟,已经很多年不来往了,爹娘也走了,我身边没什么亲人了,倒是你,像我的妹妹呢。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回身告辞了。她和亚娟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回宿舍的路上心里的石头落地了,抬头看星星也那么亮。 赵哥在宿舍楼的楼梯口坐着抽烟,我挨过去坐在他身边一句话也没说,我们就静静的坐着。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是在等我吗,他反问我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我嗯了一声。赵哥掐了手里的烟,起身说回吧,我说她还会做瓷器呢,赵哥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与本案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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