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雪染221——我想见到你 |
正文 | 我想回到过去与你相见。 灰色如幕的天浮着朵朵六瓣花雪。顷刻大地,楼宇,田间乡野便披上了件白蓉,进入千万里冰雪世界。疾风怒吼,操纵着雪的去向,风在哪,雪就在哪,相依随,不舍弃。 望着开拔的军队,她潸然泪下。 我安静的坐在椅中,望着充盈整个窗外的雪雾,阁楼的边沿垂着条条冰锥,像无数把刃剑,等待她的召唤。一缕光刺破云层,穿透冰锥,散出五彩奇光,虽奇幻炫美,但瞬间便被雪雾吞噬了干净。 皑皑白雪,茫茫天色,如海的冬松依旧昂首,近卫军般守护皇城。“夫人,天甚寒,回寝宫吧。”宫女稍显焦灼,“无碍,你看。”伴着林海雪浪,皙白纤玉手指捋罢犹如绿彩云带般的秀发,轻盈一点。“那片松为何能抵御冬寒?”宫女一愣,摇摇头,“夫人,恕婢女无知。”她嘴角稍扬,呈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若不细察,属实难辨。“冬松因在深秋淋了秋雨,到了隆冬才能抵抗寒冻。”“噢,婢女明白了,原来冬松需要秋雨的滋灌。”“呵呵,百年冬松与皇家秋雨才是绝配。”宫女奴奴嘴,“我又不懂了。”“好了,莫要把头脑想坏了,风雪又猛烈了些,我们回吧。” 簌簌的雨雪打在窗子上,化作水流淌下来。“爸爸,你快看,窗子哭了。”“呵呵,那不是窗子哭,而是外面在下雨雪,打到窗上淌下的。”“噢,原来是天哭了。”“呃,也不是,呃……地上的水,如海,湖什么的,蒸发到天上,然后呢,再落下来,然后……”爸爸看着疑惑的我,无奈的说,“是天哭了。”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不知是哭是笑,小时候就很痴,现在依旧是。 “夫人,可以沐浴了。”宫女为她脱去锦棉,呈出柳腰,摒去薄纱,露出香肩,摘下凤钗,散开秀发,退去玉镯,现出莹腕,除下木屐,伸出玉足,齐声赞道,“夫人,您真美。”水汽弥漫在金花,茉莉,香兰,红杞,檀香间,熏染得她脸颊绯红,宫女承上颗颗酸梅,她细指一粒,放到舌尖一允,梅汁浸进腔颚,梅香散入喉鼻。一种轻松恬适游遍全身,那般滋味如挺出的新笋,绽开的蕉蕾,飘散的桃瓣,纷飞的梨花,交织如牛奶玉油般柔滑浸在肌里,光亮富有弹性,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长柳细剑般清秀淡眉间,绕过亮星明晶的丹凤湄眼,深深含尽秋波万余里,红樱唇,皓白齿,高高隆起细瑶鼻,白皙面,红粉颊,看罢令人梦魂千般移。 我躺在阁楼上,向下望,人小如蚁,两只手指就能钳住。真的好玩。向上望,月圆若盘,怎么比我的脸还大。着实无聊。容如闭月,貌若羞花,艳似沉鱼,姿比落雁。也不及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眸便生百媚。 “宣儿?”,“夫人。”,“你知道么,我感到一丝春的气息。”,“可这才刚临冬啊。”“你可记得在淄江戏水时情景么。”,“是的,夫人,不过好多年前了。”,“嗯,虽久远,我还依旧历历在目,在那个美丽的春天,我可以翩翩起舞,尽情的吟唱……春意盎然,如淄江水一般温柔,‘红花染尽春风里,睡莲缀满瑶池间’。还有林立的船桅,如星的帆影都在欣赏我动人的舞步,婀娜的身姿。还有……”言道此处,神情稍显黯淡。“配上合仄押韵的节拍,那缥缈的感受,是我这辈子难以忘怀的。”她慢慢回到现实中来,盯着自己稍有纹裂的玉指,默默含情的说,“那时我的手一直是暖的,无论冰寒如何侵袭。” “喝一点儿?”我摇摇头,“小孩子,喝什么酒,你也是,不教孩子点好。”“妈,我可不小了,在古时,早就娶妻生子了。”爸说,“是啊,天冷,少喝点,没事。”我虽不喜欢,但证明自己不小了,也是男子汉大豆腐,灌了几口,觉得不对,便往卫生间跑。 “夫人,不要喝了。”宣儿夺过她手中的金樽,“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的,”一阵苦笑后,“我要身体还有何用。”言罢,索性举起琼浆玉壶痛饮了几口,“你说,面如桃花又如何,指若秋葵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每个女子都逃不过的……”泪水涌出双眸,滑过粉颊,聚在一起滴滴的落下如心在流血,进入口中的泪苦涩如青芒。 我想买只孔明灯,但又不晓如何写,写了一半,觉得好笑,若能成真,不,不,是万不可能的。“你到底买不买,要买就赶快些,不然我要收摊了。”接着又咒骂起了这天气来。 它升的好快,转眼间飞入云心。 “你能为我留幅画像么?”,“回夫人,恕属下无能。”她失落的眼神是那般无助。 “夫人,他还是宫中最赋盛名的画师呢,我看他毫无才干,这样的人留在宫中何用呢?”她静静闭上了眼,缓缓摇了摇头。 外面真是冷,回家便钻入被窝,蜷成一团,进入了梦香。 好大的迷雾,混混沌沌的,如坠五里雾中,远处浓重了些,古式的殿堂,守护的卫兵,中间头目双目圆睁,怒发冲冠,两条剑眉挂于额梢,翻鼻虎口,面生横肉,肤色黝黑,浑身连环铠甲,手持金刚双环枪,旁边站着一排士兵,均身着子虚甲,手持武侯箭弩,各个挺胸昂首,震慑威人,殿外的墙垛高如十余丈,直挺九顶云霄,气势雄阔如虹,“夫人,夫人……”声声凄唳的叫喊,阵阵恐惧的哀嚎,众多宫女哭声一片,她躺在中间,嘴角有血色,浸印肤里,抹擦不掉。’翻打的金樽扣在一滩深黑色血液之上。我惊得呆住,住,有两个武士走到前来,弄乱她的蛇形发髻,披散开来,手持一把糙米掩在她的口中,瞬息没了声音,其他宫女齐被刺死,血柱喷涌与红漆木颜色一样染遍了整个寝宫,那血腥味令我作呕,我拼命跑着,大喊不要。熊熊火焰瞬间燃起吞噬着寝宫及过往烟云,烧掉了欢喜,焚尽了伤痛,只留下了个玉镂金带枕。跑到近前,似有结界,鱼跃不去,一缕奇光刺到我的双眼,我下意识的一转头,看见了那盏孔明灯。 雪依旧的下,染白了两雄所占的邺城,染白了川流不息的淄水,染白了温柔的冬松,染白了辽阔的北疆,染白了她白皙逾恒的玉肌花貌之色,也染白了我对这个年份及她永久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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