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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回忆我的知青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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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六年生人,八岁的时候,该上学了。母亲背着我,从村子东头的家到村子西头的学校,路上洒下我一路的哭叫。到了学校,我还是哭闹不止,母亲一身汗水,一脸泪水。老师来了,象我二姐,却比二姐更漂亮,一身素雅合体的衣裳,扎著长短适宜的马尾辫。我不哭了,叫她姐姐,她甜甜地应答,母亲说要叫老师,我便叫了,她也甜甜地回答,我便笑了,牵着她的手走进了教室。她便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老师,一位知青老师。

后来知道,老师姓王,比我二姐小几岁,十八九岁的样子。王老师的漂亮让我欢喜,她的声音也让我着迷。我总是规规矩矩地坐着,专心致致地听她讲课,看她在讲台上和教室里转来转去、走来走去的每一个动作,认真地看她写出的每一个字,认真地听她讲到的每一句话,所以我的成绩很好。一年级的下学期,我就和另外三个孩子一起最先戴上了红领巾,坐在了教室的最前排,离老师更近了,听讲课也更认真了。渐渐地,老师喜欢我,我也更加地喜欢我的知青老师了。

学校是一个三间屋的土墙草顶房,西边两间相通的是我们的教室,东边隔开的是老师办公室。学校有两个老师,除了王老师,另一位也姓王,我们村的,父亲般的年龄,平时都喊他三叔。这位三叔王老师很凶,有一次他教我们唱歌,我不唱,他就用手撑拍了我的头,当时我的头上右耳朵后面正有一个核桃般大小的脓疮,母亲有时在村卫生室给我点点药,出了血水就让赤脚医生给我擦擦紫药水,迁迁延延十几天了,那两天正好又化脓,男王老师一巴掌,血水脓液弄了我一脖子,也染了衣裳,他害怕了,急急忙忙地喊来了知青王老师。知青王老师二话没说,赶紧掏出手绢擦干净我的脖子,牵了我的手就向二里外的公社卫生室赶去,公社的卫生员给我彻底清洗了疮口,撒了消炎粉,用纱布包上。老师就牵着我的手送我回家了。从那时起,我右耳朵的后边就留下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疤,四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我用手摸到,或者别人问起,我就会不自觉地想到当年的两位王老师,想起要不是知青王老师,我当时的脓疮到底要多严重啦。

学校的院子很大,有院墙却没有大门,该安大门的地方是宽宽的过道,毫无拥挤或阻挡。院子偏东的地方有一棵我正好能双手合抱的洋槐树,树上挂着一块破犁铧当成的大铃铛,每当我们上下课的时候,老师就会拿块石头嘭嘭嘭地把它敲响。树下是一口不大的水井,井沿上砌着河里发水时冲刷下来的不规则的破石头。大树、树荫、井沿,是我们下课时最欢乐的地方。树不太高,早到校或放学还不想走的孩子们,会爬上树杈欢快地玩耍,课间我们会围着大树在树荫下追逐打闹,女孩子们常常会趴在井沿上,看水中自己的倒影,或者坐在井沿上翻石子,就是用弹球般大小的五、六粒石子,握在手心里向上抛出,然后伸开手掌用手背去接,看谁接住的多,比谁输谁赢。也可以踢毽子,玩跳绳,毽子大多是用破罐子的泥陶片细心地磨圆,细心地钻眼,然后插上鸡或鹅鸭的羽毛做成的。至于跳绳,基本就是星期天在田野沟畔采到的藤草编成的。也有带拉牛(就是用短木头一头削尖,一头磨平做成的陀螺。然后用一根小指般粗细的树枝,一边绑上绳子,用它抽转拉牛。)的,也有带铁环的。还有带拉子的(就是用一个拃把长的木棍两头削尖作拉子,然后用一根尺把长的树棍把它敲离地面,然后用树棍用力击打出去,再用脚步测量谁打的远。),打拉子,老师是不让玩的,怕拉子的尖铲破了旁边孩子的头。如果什么都没带,还可以玩打瓦,就是把一块薄石块竖好,然后用石头远远地瞄准把它击倒。还可以在地上划上几道方格子,用小石子或小木棍作棋子,玩跳山跳粪坑。也可以画上三米、五长的两行方格子,几人轮流着向前跳格子。

知青王老师常常在下课的时候和我们玩各种游戏,赢了也开心地笑,输了也认罚,就是刮鼻子、贴纸条。我还刮过老师的鼻子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敢,是不舍,还是害羞,或者几种原因都有吧,我只用脏脏的小手轻轻地从老师娇嫩小巧的鼻子上抚过,暖暖的感觉,很温馨。后来,知青王老师又教会了我们丢手绢,摸瞎子等好玩的游戏,还给我们的游戏添了许多新规则,比如输的可以被刮鼻子、贴纸条,还可以罚唱歌,罚围着院子跑几圈等等。平时放学,特别是星期六上午放了学,下午和星期天过周末的时候,知青王老师也会和我们疯玩一阵子,因为那时候村里人家吃饭是不按点的,放学了或星期天也没有家庭作业,不上学的时候就是疯玩或干些放羊、薅猪草、抢柴火之类的农活。或是玩到天黑,或是玩到都喊饿了,然后老师就会让我们背上自己的用碎布做成的五花八门的书包,簇拥着走出校门,各自回家了。

知青王老师还经常在天气好的时候带我们去村子南边的山上去爬山,去村子西边的大沙河里玩沙子。也常常带着我们参加生产队里拔花生、摘花生之类的劳动,她总是一边自己不停地干着,一边操心着我们的安全和吵闹,象姐姐,也象母亲!

老师还经常在放学后或星期天、节假日里,走东家窜西家地做家访。老师家访的时候,更象走亲戚或是窜门扯闲呱,却很少告我们在学校怎样淘气,或怎样不学习的状。不论在谁家里,摘菜、煮饭剥花生等农活也是伸手就干,大人们不客气,老师也不厌烦。有大葱、甜瓜、酸枣之类的零食或遇上烙饼、煮地瓜什么的,常说声饿了或真好吃,然后就跟着一起吃起来,老师不拘束,大人们也开心。特别是我二姐,老师一来,二姐就扯着老师的手,拉这说那的,好开心!不来的时候,她也常去队里的知青点找老师,一起做鞋子、织袜子,一起到公社的照像点照过像,真的成了比跟大姐还好的姐妹啦。村里的大人们都说这城里的姑娘这么好,不怕碗筷脏,不闲饭食孬,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象自家的闺女,就象孩子的姐姐,多好啊!所以每家每户的都喜欢老师来家里,我们小孩子也喜欢,虽然老师没给家长们提学习,虽然老师没给家长们告小状,我们的坏习惯却越来越少,学习也越来越好了。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至今还记得我的第一位老师,我的知青老师那娇美的模样,和蔼的性格。工作以后,也多方打听过老师的讯息,只是只知道她姓王,却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家在济南,后来在邹城参加了工作。至于她具体在何方,过得怎么样,我却无从知晓。如今,学生也已渐老,只愿老师一切安好!只愿有生之年,还能再见老师,能对老师说声:您好!

(山东济宁 桔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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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4 14:54: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