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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半路小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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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片验收草草收尾 上门告状愤愤不平

新时期带兵试点分片验收终于开始了。

部队起床后不出早操,清理环境卫生。

团长齐宝驹认为,干扰部队正常训练的带兵试点工作终于要收尾了,心里很愉快。先天夜里,他就分别给谭军功和参谋长武林高交待:“虽然上级有指示,分片验收不搞形式主义,不做表面文章,不要劳师动众。但是,这项活动毕竟是在我们团进行,况且来的都是上级首长、机关干部和兄弟部队,我们还是要尽到地主之谊。至少要做到干干净净迎接,热情周到服务。团首长起床后都要到营区检查督促部队打扫卫生,做到干净亮光,不留死角。”

政委晋立书最关心的是广播音响,早早从师部宣传队借来了调音台、功放和音箱,又专门借调来音响师,天刚亮就把音箱安装调试完毕,派专人守候,防止出现意外。

天不作美,早饭时分下起了蒙蒙细雨。

晋立书急忙安排一营,派出二十名战士,备好雨伞在主席台前等候。

八点钟刚过,参加验收的陆军、海军、空军和预备役部队的卡车、大客车轰轰隆隆开进营区,在操场东边早就划好的停车区域停放整齐。八点半,“呜呜啦啦”一阵汽车喇叭响,总部杨副部长带各级首长先后到了现场。

与上次动员大会相比,杨副部长这次来显得很低调。他走上主席台,发现一溜手里拿着雨伞的军人,就对迎候在那里的团长齐宝驹说:“我们是军队,是要打仗的,还害怕下雨吗?下雨不是正好可以锤炼部队意志吗?把打伞的战士都撤了。不管下多大的雨,验收都要正常进行。”

齐宝驹有点尴尬。

其实,杨副部长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要不然,这些打伞的战士,一定会在首长车门旁等着。首长一下车,就打伞领路。天气预报说上午还有小到中雨,为了防止验收当中下雨,才安排这些战士在主席台后面等候。

验收的程序异常简单,也没有指定主持人。部队都到位以后,杨副部长抓过话筒来说:“今天,我们对驻京部队进行新时期带兵试点分片验收。今年以来,全军部队热烈响应号召,积极开展带兵试点活动,取得了丰硕成果。下面,我宣布一下大会程序。按照陆军、空军、海军和预备役高炮部队的顺序,梯次汇报演示。汇报演示过程中,各部队指定解说人员。下面,陆军部队开始汇报演示。”

在台下就座的金副参谋长走上台去,冲主席台敬了个军礼后,站在立式话筒跟前解说。

总部事先通知说,哪个部队汇报演示,就由哪个部队的上一级单位带兵试点办公室主任担任解说员。还说解说一定要简单精炼,不要拔高,不要牵强附会,不要口口声声把首长挺在前面。

金副参谋长说:“我们师摩步团代表陆军汇报演示。我们汇报的主题是‘深知真知,背向呼点’。参加汇报演示的是我们师摩步团红军连队、步兵第一连。该连编制一百二十人,今天参加一百零五人。其中,连长和指导员背向部队,呼点全连干部、战士名单。被呼点到的人员一律答‘到’响应。今年以来,我们全师官兵轰轰烈烈、扎扎实实开展了新时期带兵试点活动,取得了初步成效,有力地推动了部队革命化、正规化和现代化建设。步兵一连是我们师的示范和标兵单位,该连在活动中首创的‘背向呼点、对号知心’等先进经验和成功做法,代表了我们师新时期带兵试点活动的最高水平和最新成果,在全师推广以后获得了很大的成功。由于时间的关系,下面只演示‘背向呼点’。不足之处请首长和兄弟部队批评指正。下面,开始呼点!”

本来,按照编制顺序,应该是连长田双极首先呼点。可是,先天中午,田双极突然非要让指导员李中喜先来。李中喜说谁先谁后都无所谓,就怕主持人把连长排在前面。

田双极不耐烦地说:“放心,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操这份闲心。”

田双极猜得没错,金副参谋长在主持词中并没有点出来谁先上场。

李中喜向前跨了一大步,向主席台敬礼后,金副参谋长说:“现在上场的是一连指导员李中喜。”

早已滚瓜烂熟,丝毫没有意外,李中喜干净利落呼点完成。

田双极一上场,金副参谋长就说:“这是我们师的模范和标兵连长田双极同志,‘背向呼点’经验的首创者。”

田双极的呼点,来了个别出心裁。本来,按照方案,只要呼点到姓名就可以了。可是,他连带着全连人员的籍贯、入伍年月和政治面貌一并呼点出来。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

被呼点到的人员,在响应完“到”以后,并没有立即轮到下一个人。在田双极呼点出籍贯等内容以后,就不知道怎样响应了。有的临机应答:“是!正确。”有的仅仅回答:“是!”还有的不声不吭,场面就有点不够整齐划一

团长齐宝驹气得直拿胳膊肘捅晋立书。

晋立书面红耳赤,好像这会儿出洋相的不是田双极而是他自己。

金副参谋长也有点难堪。好在杨副部长说了两个字:“不错”,才给他解了围。

空军部队演示的主题是:“深耕万里蓝天,共播官兵友爱。”演示形式是穿飞行服的军官和穿地勤服的战士,变换穿插走各种队形。一会儿是飞机的箭形编队,一会儿是阅兵的方块队形,一会儿是面对面手拉手斜着走的促膝谈心形状。

团长齐宝驹小声说:“不对劲。空军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各自有各自的建制。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晋立书赞赏道:“打破常规,立异为高。创造性就在这里。”

海军参加演示的是工程兵部队,主题是:“远海孤岛写同心”。演示形式有点不伦不类。似乎是舞蹈加小品,又有点像是模拟海岛施工,还和海水种植有点关联。

整个验收演示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简单得有点惨淡。

这让晋立书非常失望。他小声自言自语说:“真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齐宝驹说:“这就对了。有时候,最简单的东西,有着最深刻的道理。听听首长怎样点评总结。”

杨副部长的点评总结,让晋立书更为失望:“现在,我宣布,新时期带兵试点活动分片验收圆满结束。这次活动以后,关于带兵试点工作的一切活动,同时宣告结束。各部队从明天起转入正常的教育、训练和管理。”

晋立书当时就蒙了,问齐宝驹说:“有没有通知,还搞不搞总结表彰?这给部队如何交代?”

齐宝驹说:“回头再说。目前还没有别的通知。”

下午,部队整理完现场以后,不再安排别的工作,休整洗澡。

晋立书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下午不上班。

晋立书吃了午饭刚刚躺下来休息,总机就来电话说:“政委,参谋长让提醒您,今天您值班。”

爬起来往办公室走,半道上就碰见田双极。

田双极说:“政委,您这是要到哪里去?不是休息吗?”

晋立书发现田双极神色不对劲,眼神有点飘忽不定,就问:“我值班。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田双极说:“我给营长请了假,到电话局给我家属打个长途电话。她在信里说,厂子都快发不起工资了,问我啥时候把她调到北京来?”

晋立书说:“那你就不用去了。你到我办公室打电话吧。我的电话能打长途。”

田双极说:“那多不好意思?再说了,我们可能说的话多一些,影响您值班。”

晋立书说:“没关系,我和政治处值班员下盘象棋。你尽管打电话,不会影响我。当然,我也不影响你。”

两个人并排往办公室走。

一路上,晋立书发现遇到的官兵,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也不问好,打个敬礼就走了。

进了办公室,晋立书抓起电话说:“总机,你把长途给我接通。”

听到电话里一声“嘟”响,晋立书把电话交给田双极说:“你直接拨号码就可以了。对了,你家属是不是也得找个电话亭才行?”

田双极说:“她们车间主任办公室有电话,我把电话打到那里去就可以了。”

晋立书说:“一个小时后我回来,咱俩聊聊。”

晋立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田双极情绪很焦躁,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晋立书问:“咋了?和你家属吵架了吗?两个人不在一起,打电话一定不能说不好听的。更不能吵架。知道吗?这样会伤感情的。”

田双极说:“他妈的,这个臭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她以为我是谁?威胁我说她要辞职不干了。对了,政委,现在带兵试点结束了,什么时候总结表彰?能给我个啥奖励?”

晋立书说:“等通知。这件事情,上级还没有安排。”

田双极问:“您说,大官儿会不会吹大牛皮使小钱?”

周一一上班,一营教导员晏燮山就在桌子上发现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教导员,我去城里有急事,没等到见你就坐第一班车走了。我晚上回来再向您汇报。战士许运湖。”

晏燮山看着纸条,满腹狐疑自问:“这小子干啥去了?会不会又去捅娄子?”

晏燮山还真猜对了。

许运湖果然是捅娄子去了。

他又是倒公交车,又是换乘地铁,风尘仆仆赶到了西山军区大院。

在门卫那里,许运湖掏出士兵证递上去,哨兵看了看说:“在旁边登记,等候通知。”

在警卫班小屋登记完毕,一个少尉军官抓起电话不知道向哪里请示了几句,放下电话说:“陈司令员不在。你回去吧。”

许运湖执拗地说:“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我一定要见首长。”

少尉军官说:“你这个同志怎么这样不服从安排?首长啥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随便透露。首长行踪是高等级机密。你回去吧。有啥事,可以写信,邮寄到司令部办公室就可以了。听到吗?给你说话呢!”

许运湖说:“陈司令员不在,找其他首长也成。不过,得是能管事的。”

少尉军官问:“你有啥事情?是哪个方面的?我问清楚了,也好向上级请示。”

许运湖说:“事情很重要。我来举报一个军官严重违法乱纪。如果这事情上级再不重视的话,要出大事的。”

他这一说,少尉军官紧张了说:“是吗?你是来告状的?你不早说。我给你联系一下。”

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少尉军官才说:“联系好了,纪检室有人接待你。来,你跟我来。”

路上,少尉排长说:“你不知道。以前,总有人在大院门口吵吵闹闹。又不能让他们进来,影响很不好。首长就发了指示,说只要是来反映问题或者说是告状的,一律先让进来,有专人接待。到了。你从这个门进去,里边还有人查验证件。登记完了以后,有人领你到接待处。你去吧,我走了。”

许运湖被领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边一位中校军官微笑着问:“小同志,说要有来告状的。就是你吗?说说吧,你告谁?什么情况?”

许运湖喘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话,中校听了打断他的话问:“打骂战士,收受钱财。等一下,你说的有证据吗?你等一下,说仔细点,我做个记录。”

许运湖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来说:“首长,我说的都在这上头写着。您看看吧。”

中校拿过纸来,认认真真看着。几分钟过去了,中校说:“小同志,你是个有心人。你这上头写的情况,有不少情节很具体。对了,下面这九个人的签字,都是他们自己签名的吗?都是真实姓名吗?还有,你说你们营党委罔顾事实,冤枉好人,打击报复,给你处分你不服气。这件事情,你为啥不向你们团首长、政治处反映?”

许运湖说:“其实,这上头没写陈司令员在我们团蹲点,找我谈话。我反映了田连长不少问题,就得罪了我们教导员,也得罪了我们政委。他们都是一条线上的,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他们也不给我说清楚的机会。首长,我最关心的,并不是自己背处分,而是田连长根本就不适合当连队主官。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我一直怀疑,田连长有精神病。”

中校沉默一会儿说:“小同志,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你还是个党员,相信你不会向组织说假话。这样吧,我们办事情要讲程序。我把你反映的情况向上级报告,等上级指示酌情查办。你回去等着吧。你要相信组织,绝不容忍任何违法乱纪的人和事,也绝不平白无故冤枉一个好人。”

许运湖给中校敬了个礼说:“我相信军区首长,相信陈司令员,相信您。我走了。您不会让我等待很长时间吧?对了,您不会把我写的信件,原封不动又给了我们团吧?”

中校客客气气把许运湖送到楼下说:“不会的。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的。你回去等着吧。”

过了一天,周三上午十点多钟,就有一辆“213”吉普车开进了摩步团营区。车子到了司令部门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军官,其中一个扛着中将肩章。

团长齐宝驹得到司令部值班室报告,说一辆军区的车子进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一级首长?

齐宝驹没当回事。因为军区的车子来团里很常见,如果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一般来讲都不会是首长或者高级别的机关干部。如果车子不来司令部,那也就是司机、或者低级别的军官来找熟人拉老乡。

两个军官进了走廊,迎面碰到副团长谭军功。谭军功赶紧敬了个礼说;“王副政委,您来了。也没提前下个指示?我们也好迎接您啊。”

王副政委说:“我来找你们晋立书政委。他在吗?”

谭军功说;“在在在。您这边请。”

来到晋立书办公室门前,谭军功敲敲门说:“晋政委,军区王副政委来了。”

门在打开的同时,晋立书就出来了。看见王副政委,赶紧敬礼说:“老首长,您下部队,也不提前给个指示。没有迎接您,我失职。您快里边请。”

寒暄几句,王副政委说:“陈司令员指示我们,不打招呼,直接来基层,调查一封举报信。我看这样,你给我们安排一间会议室,再派个熟悉情况的人当联络人。我们先行调查,然后咱们再碰头通报情况。”

组织股长赵家栋当联络人,忙前忙后通知有关人员。

王副政委午饭吃了一碗面条,吃完饭接着找人谈话。

下午五点多钟,王副政委对前来请示工作的晋立书说:“举报信反映的情况,基本事实存在。我给你下个案件查办单子,你们尽快以纪委的名义上报情况,并拿出你们的处理意见。”

尽管晋立书和齐宝驹一个劲的挽留,谭军功也说晚饭已经安排好了,但王副政委还是坚持不吃饭,立马驱车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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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4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