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二月桐子花漫山 |
正文 | 今年的四季更替让人感到奇怪,刚刚还是白雪纷飞、寒风呼啸,转眼就是烈日当空、暑气灼人。冬天和夏日反反复复,让人们时而棉衣裹身,时而短衫蔽体。这不,前日还是夏日炎炎,如今却是云密风寒。我坐在汽车里,不时裹紧身上的单衣,汽车的颠簸摇摆,让我昏昏欲睡,偶尔睁开惺忪睡眼,瞄一眼窗外,看能不能让我发现——春天去哪儿了? 其实,春天早已来到人间,水涨了,草绿了,树枝上的嫩芽绽放了,只是这古怪的天气没有春日的风和日丽,忽冷忽热,折腾个不停。忽然,远处一树盛开的花朵映入我的眼帘,我顿觉精神一振,满身的睡意陡然散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生怕一眨眼就再也寻它不着。随着汽车的前行,离它越来越近,我终于认出了它,原来是一树桐子花。看到满树桐子花,我恍然大悟:原来天气骤冷,正是农家所说的“冻桐子花”(‘倒春寒’的民间叫法)。 “叫你读书,你要爬桐子树。”这是我们儿时父辈们之间开玩笑常说的一句话,现在我们和朋友之间开玩笑也还偶尔说到。这句话是说:小时候,不爱学习的孩子在逃学的时候,总喜欢到桐子树上攀爬玩耍,从而耽误了学习。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桐子树就是我们儿时的“游乐场”,在那桐子树上不知留下了我的多少欢声笑语,在那桐子树上留下了我人生最美的回忆。 我的老家位于大山之腰,父辈耕田为业,家中的唯一经济来源就是种卖粮食,但土地贫瘠,农田较少,除去养家的粮食,所剩无几,家境十分贫寒。在那艰苦的年代,桐子树尤显珍贵,因为桐子成熟后,有商人大量收购,用于榨桐油,所以每当桐子成熟之时,人们都纷纷摘下自家的桐子变卖点钱,以贴补家用。每当各家各户把桐子摘完之后,所有的孩子就背着小背篓,拿着长长的竹竿去打“野桐子”(人家摘后没摘干净的就成了“野桐子”,其他家的孩子才能去摘),每当在茂密的树叶中间发现一个“野桐子”,就会想方设法地把它打下来,并披荆斩棘地把它捡到小背篓里,那股兴奋劲儿真是让我记忆犹新,那种趣味儿真是让我回味无穷。 还记得在老家的那些年月,每到春暖花开、百花争艳时,漫山遍野的桐子花都会竞相开放,为春天的画卷添上独特的一笔。一朵朵,一簇簇,一团团,一片片,热烈地绽放着,每朵花都是一个形状,五片花瓣儿,花瓣儿尖上淡白、根部淡红,花蕊淡黄秀雅。放眼望去,灿烂如雪,嫣红如霞,衬托起无边的云崖,也点燃了二月的繁华。今天,我又看到了你,这不禁让我想起《百花集》中的《桐子花》: 俏映斜阳似彩霞,春风着艳遍天涯。 雌雄一树温柔绽,白绿三山锦绣夸。 解毒生肌涂鬎疬,炼油治伞挡光华。 倒春寒至毫无惧,雨后残花葬地洼。 此时的我,仿佛已回到了我那魂牵梦绕的老家,又看到了那一片片漫山开放的桐子花,我漫步花丛之中,来到最大的一株桐子树前,仔细端详着每一朵盛开的桐子花。突然,那满树的花朵瞬间变成了满树的桐子,在那桐子树下出现了一个孩子的身影:矮小的个头,身作破旧的衣衫,背着偌大的背篓,拿着长长的竹竿,仰望满树的桐子,露出欣喜的笑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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