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神经病》 |
正文 | 《神经病》 文:于正祥 阴天,平时斑斓暖意的繁华街道呈现一派灰色的景象。中午的人行道上、迎面走来一位被灰色背景衬托得似花一般的姑娘,她的身段配上粉色的长裙、白色的T恤,长发飘飘、衣袂翩翩,如移动的彩云向我飘来。在灰色的环境里凸显出她立体夺目的妩媚。她带风而过的衣香鬓影让我不自觉的多看她几秒,瞬间、我突然感觉她是难得的,适合油画表现的模特,一时激动,我胆大妄为!不顾一切的我返身说,请等一下,您好!可以商量个事吗? 她转半个身,使长发丢了个半弧形,头偏着回,什么? 我自己介绍说:我是画家、专长创作人物油画,看您的形象很艺术,想把你留在画布上,请问你是否同意?没有等我再解释,她立即打断我的话,她红着脸,眉毛高抬,睁大眼睛,语气爆炸的说,神经病!我被“神经病”三个字给镇住了,全身僵硬,意识到失败,马上道歉,对不起让您受惊了,并行了鞠躬礼,急转身大步逃离!但神经病的声音紧追我的耳膜。我急窜十字路口人行道时、转眼看那姑娘是否走远,巧了,她竟然还在原来不远的地方朝我这边看,发现我在注意她,她也急转身离去。她身影的背后仿佛遗留如高音喇叭似的口号,神经病!的感觉音,长久的刺激着我的耳膜! 第二周中午,晴天。我上次的人行道,相同的时间段,行走中,奇怪的又相遇那位骂我“神经病”的美女,真的是冤家路窄。我提前做好回避的准备,高抬头,视而不见,步子加快。我与她擦肩而过,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请等一下!声音柔和而清脆。女性的声音来得突然我意识到是叫我,我停步如急刹、前倾如起跑的样子让她笑出了声,噗呲!我扭转头,看见她温柔得像羞红的玫瑰。我摆正身体,有礼貌的问:对不起!我闯着您了吗?她回:没有、是我想给你道歉。我问:道什么歉?她说:上周我对你说“神经病”粗话,因此道歉。今天她的语气温柔而稳重,她的嘴还有些性感的美。我回,哦,我想起来了,是我的错,不该太随便,谢谢你的理解,我可以走了吗?她接着说,你不是说想把我画入油画吗?我回,是的当时有这种想法,后来我真后悔侵犯了你。她说:那天因为太突然,我一瞬间难接受你的提问,之后我冷静的换位思考,认为你对艺术非常执着,没有其他意思,所以决定考虑你提出的问题。我现在同意作你的模特,并不要报酬,你还后悔?听到这,我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吧,我耳根热了,急忙道歉,对不起,谢谢你的坦诚及愿意。她的态度让我不知所措,她微笑的样子已把“神经病”的意义修改! 约定画室见面,对她阐述了绘画前的角色思想及造型要领,换上适合的服饰,初稿定位。再拍摄几张参考照片,她水食未进便告别而去。与她交谈中了解到、她是个文静而有教养的女孩。我开始把这位美女初步设计在布面上。也不知是怎么的,总怕画她的嘴,大概是因为她说过神精病三个字的原因吧。大部份画得得心应手,画到嘴时,具没有感动、也没有热情。虽然画面上已展现了她美丽的模样,可是找不到绘画的灵感了。刻画嘴唇时,我莫名的头痛。总是看到她的嘴在动,并从她斯文五官的嘴中发出,神经病!的语音。我手有点发抖,耳根又发热了,放下画笔,去转了一圈又回来准备画,刚拿起笔,那张美丽的、如同樱桃的嘴又发出,神经病!的声音。终于找到了原因,是嘴让我失去深入绘画的兴趣。其实这嘴多好看哪,只是她曾经发出的声音让人烦心。我把嘴的部分擦掉!重新再画嘴,结果这张嘴依然会说这三个字,神经病!而且语气依然重。我这几天的情绪犹如梵高发疯时的状态!再画下去可能会割掉自己一只耳朵吧…。 这是以她作模特的第一张油画,没法再深入刻画了,只想尽快的放弃,但又如何向美女交代呢,于是忍着烦恼继续画。一周后,她来电话了,电话那头,于哥、画得怎样了?我想来看看你的杰作。语气带着笑音,好像夹杂着“神经病”的背景音乐,震荡着我的耳膜。好吧,您来看吧。我把手机摔在一旁的实木沙发上。两耳一直回响着,神经病!难道我真的有神经病? 叮、叮、叮门铃的响声夹杂着、神-经-病!的谐音,她到了。我一开门、一股清淡的香水味随她飘进了我的客厅。我见面就道歉,对不起! 她很诧异的看着我,于哥你好喜欢说对不起!她套上鞋套,兴高采烈,笑容满面,并弹跳似的来到画架前,嬉笑的对击双掌,啪、啪、啪的掌声,如同重复着神经病语气的节奏。画得太好了,真像我,特别是嘴,我的嘴还是很美的吧?我点头。她转头在镜子里看一眼她的嘴、再看画,自语,是我的嘴!但,说出的话里带着“神经病”的余音、并在画室里回荡着。我开始大脑麻木,手脚发软,眼睛呆滞,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发呆。我终于表现出了精神病人的模样。她说,你怎么了,是感冒还是受打击了?我回,没事、有点累。接着她说,于哥,请你给我复制一幅、送我可以吗?以后果然需要我再作模特,我乐意。她漂亮的笑容及香水味让我糊涂,我已经不能再继续画这幅画,为这画、我快成精神病人了。因为她的嘴常会发出“神经病”这三个字。我不加思索,决定把这幅没有完成精细的肖像、顺水推舟的送给她。她高兴得跳起来,大叫:太好了,谢谢哈!我把“太好了”“谢谢哈”又理解为 神经病! 神经病! 终于把带着“神经病”的肖像油画,以及会说“神经病”的美女送上了的士车。临走,她在车窗中摆着手,展现出美丽的笑脸,那张嘴、娇声的喊,于哥,谢谢哈!神经病!三个字再次响起,并有汽车发动机尾气的配乐,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渐渐的远去,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消失在转弯以后。 我叹了口气,像被打了镇静剂的精神病人,大梦方醒,一下子精神上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仔细听听,断定没有神经病!的声音,于是哼着抒情歌曲,一路小跑回画楼。 *(中国散文网作协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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