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年年栽树年年秃 |
正文 | 我在机关工作过很多年,每逢春天,都要陆陆续续栽一个月的树。 我栽的树算起来有几百棵了,可是树在哪里?年年栽树年年秃,貌似我们每年都要去相同的山头栽树,不是八里张家山头,就是小五里山头,要么峰山,文登市里的山头,我都钻遍了。 偶尔也在路边栽,文登武校通往文登营的那条路边,树还在,郁郁葱葱的,那都是我们栽的,那些树栽的时候就是大树,挖坑都得两米见方,市里有人专门量坑,遭罪了,今年回去我瞅瞅去,特别怀念那些树,亦或是怀念那些栽树的时光吧。 3月是栽树的季节,也正是春风料峭的时节,我戴着帽子,围上围巾,穿上面包服,戴着手套,只露两只眼,春风还是把我刮得两眼流泪,鼻涕哗哗,它吹透我的棉衣,线裤,吹的我不停地骂,妈呀,冻死人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去栽树,不去栽树,谁有闲功夫跑去逛山呢,山是秃的,空气却是清新的,干活都是分组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一组,男的撅着屁股挖坑,女的拿根小树苗站着看,坑一挖好,女的把树苗一插,男的开始埋土,埋好,女的上去踩两脚,完事。下午浇水,提水的事还是男的的活,你说栽树多好呢,我就喜欢栽树。 两个人搭配,一起干活,本来应该有很多美好的故事发生,可是发生不了,因为男女单身青年是不会自动结合一组的,满山的干部都在看着呢,单身男女青年,你们想干什么? 所以每次我都跟大叔们一组,大叔们不喜欢跟小姑娘一组,矫情啊,干活不行,背几株树苗上山背不动,还得帮,最主要的和小媳妇们能插诨打科,嘻嘻哈哈的,能说一天带色的故事,不重复,满山的嘻嘻呵呵声,多好啊,栽树。 大叔们不大跟姑娘们开太直白的玩笑,要在现在的社会,特别在韩国,你跟人开黄色玩笑,会被告性侵犯的,大叔们拐弯抹角的说些不雅的话,不懂是傻子,懂也不能笑啊,懂得装不懂,或者似懂非懂。 有次跟办公室的小青年分到一组了,刚大学毕业,小我好多岁。这是最失败的一个搭档,他长得不大,没有劲,又刨又挖的,半天也挖不出个一米见方的坑,我看着郁闷啊,我朝手上呸地吐口唾沫,朝他手一伸说,给我锨,你一边去,让姐来!! 他差点崇拜上我了。 别人的队伍都跑远了,我们俩还在挖第一个坑,我瞅着他想,男人,首先得有劲。 遇到一片硬地,冻了,机关干部们都傻眼了,有劲没劲的都下不去镢头,一位农民大叔经过了,他说,你们都是些干活的人吗? 他外套一扔,袖子一撸,撩去镢头,一撅一个坑,哇,帅呆了,酷毙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都瞅着他,那大叔越来越有干劲了。 印象最深的是有年我们植树中,正巧山上着火了,得去救火啊,大火呼呼地踏着春风蔓延着,领导当机立断说,女的全部退下去,男的都拿着锨跟我上去。我们在后方,处理烧完的火星子,男的都进了火场,来了飞机,洒了灭火的粉,村民们都扛着扫帚来了,消防队来了,军队也来了,火灭了。 烧了俩山头,我看着黑乎乎的山头,悲切地想,我们种一百年也种不出来的树啊,都烧了~ 韩国的树很多,跟气候有关,也跟不乱砍乱伐有关,基本看不到光秃秃的山,都是郁郁葱葱的,婆婆第一次来中国,从机场回家,不停地说,怎么山上没有树啊~ 年年栽,树都哪去了,栽了树,当时浇点水,后来就不管了,任其自生自灭,大部分也就灭了。 朋友圈里有人传了一张图,植树现场,文登的,那山头是我奋战过的山头,还没有被攻克,我的后辈们继承了我的事业。 有位姑娘,在植树现场,穿了条薄裤子,露着脚踝,还穿了双凉鞋,大致是怕鞋浇水湿了,大家都在批评她卖单,我想,又没冻着你们,管人家干嘛? 嘿,姑娘,其实那天冻坏了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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