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梦中的橄榄树 |
正文 | 步入周庄,眼帘果然流淌着古朴宁静的江南水乡迷人古镇。古镇四面环水,没有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完整地保留了明清时期江南水乡民居民宅。清流迂回,小桥流水人家。纵横交错的太湖水系,让周庄春夏秋冬都充满水的灵韵。 只要走进周庄,满街都闻得到香喷喷万山蹄。地方志载:“以村落而辟为镇,实为沈万三父子之功。”相传江南巨富沈万三“家有筵席,必有酥蹄”。午餐必吃万三蹄,沾沾沈万三的财气。同行人去游览巨富沈宅,我忽然看见三毛茶楼,欣然走进茶楼选择临窗座位,要了一壶清香四溢早春绿茶,我却想沾沾三毛的才气。眸子描绘一幅水乡水墨画,三毛《橄榄树》委婉地荡漾在远山近水,凭窗极目,三毛仿佛凌波而来。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涧清溪的小溪 为广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还有还有 还有梦中的橄榄树 恍然心有灵犀一点通。走天下路,写天下文章。三毛,一个当代人喜爱多愁善感的的台湾女作家,记得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就像一位行走在沙漠中口干舌燥的人,宛如畅饮了一杯清凉甘甜的山泉。那遥远金色松软的沙滩表层,似乎总留有三毛一串吹散不去的足迹。让无数阅读三毛作品的读者向往,那片浅浅凹陷的足印留痕,承起了一位伟大善良的女性。三毛引领着热崇的后来者来到了一望无际的神秘撒哈拉,开始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心灵之旅。从撒哈拉寂寞空旷的大沙漠,三毛永恒纤细的背影正走向她的故乡江南水乡。仿佛有一种默契,那朵撒哈拉上顽强怒放的奇葩花朵,多么渴望阳光雨露,她终于从沙漠走进江南水乡,这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支撑着三毛。正如她自己所说:“生命的过程,无论是阳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尝尝是什么滋味。”也许这就是三毛选择撒哈拉沙漠寄托乡思的初衷,一切撒哈拉梦想的最终归宿。 三毛是个感情真挚的女作家。一个人的作品能这样深远刻在读者的心中,实在是因为她的作品感人。三毛散文取材广泛,不少散文充满异国情调,文笔朴素浪漫而又独具神韵,表达了作者热爱人类、热爱生命、热爱自由和大自然的情怀。游记散文《撒哈拉的故事》、《万水千山走遍》融知识性、趣味性、艺术性为一体,风格沉郁,淡泊,显得炉火纯青,更具耐读性,有较高的文化审美价值。 三毛原名陈懋平,浙江舟山人,出生于重庆黄角桠。“懋”是族谱上属她那一辈分的排行,“平”是取之她出生那年烽火连天,她父亲期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战争,而给了这个孩子“和平” 的大使命。后来三毛开始学写字,她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如何写那个“懋”字。每次写名字时,都自作主张把中间那个字跳掉,偏叫自己陈平。三毛曾就读中国文化大学哲学系,肄业曾留学欧洲,婚后定居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加纳利岛,并以当地的生活为背景,写出一连串脍炙人口的传奇作品。 三毛感情丰富,富有浪漫情调,因为她奇特的人生经历传奇的浪漫色彩。正如她的名字,三毛这个笔名,是她看了张乐平的连环漫画书,主角的三毛是个流浪儿,她很同情这个孩子。两个三毛,一个是在旧中国的土地上流浪,饱尝人世间苦难的流浪儿;一个是足迹遍及全世界,历经万水千山,探索人生奥秘,认识生活真谛,追求爱的理想的女作家,两者之间虽然有着天渊之别,却也有共同之处,那就是同情弱小者,同情被损害者,尽管他们也是被同情的对象。 《撒哈拉的故事》是三毛和西班牙潜水工程师荷西的爱情的结晶。没有爱情,三毛是绝对写不出她的成名作,正如她曾说过:“燃烧,是我不灭的爱。” 我读过《荷西 我爱你》的小说,理解了三毛对爱的不灭心灵,在他们之间没有一般情人的山誓海盟,没有缠缠绵绵的甜蜜,只有漫长的等待。六年后,他们在撒哈拉结婚。没有仪式,没有丰富的婚宴,物质生活十分艰苦,而精神是富有的,只有彼此的心灵相依。 以情感人是三毛作品的艺术魅力之所在,荷西夭折后,三毛就一直孤独的生活。三毛的电影剧本《滚滚红尘》取得八项金马大奖的时候,她与中国民歌大师王洛宾发生一段真挚的忘年情。她甚至只身跑到乌鲁木齐和王洛宾一同生活。虽然三毛和王洛宾因各自背景以及年龄悬殊而分开。三毛笔下无论异国都市的生活情调,还是天涯海角的奇风异俗,都不能消解她深埋于心中的中国情结。尽管嫁给了一个深眼高鼻的洋人,仍是一个完整的东方女性。三毛从来不刻意追求某一种技巧和风格,一切都显得平实与自然。在她信笔挥洒之中,却又蕴涵无限,这也许是一种更高的技巧和风格。 江南早春的二月,田野透析出泥土芳香,金黄油菜花分割绿色的原野,悠悠的流水冰雪消融,终身爱流浪的三毛悄然地来到周庄,三毛悄然散步在周庄的小街深巷,漫过一座又一座石拱桥,踏过一条又一条石板路。三毛情不自禁地摘下一朵油菜花,喃喃自语:“在台湾,已经几乎看不到油菜花了。” 三毛在大街小巷的石板路上款款而行,极具水乡特色的古民居、桥楼、河埠、水墙门,让这位见多识广的流浪的作家惊喜连连。午饭时,三毛像个孩子似的对着端上来的每一道菜大声叫好,还站上凳子拍照。她说:“只有回到家乡,才能享受到这样诱人的菜肴。”她还对陪同的苏州朋友说:“这次回来,冲动太大,心灵经受了人生的第三次震荡。第一次是十九岁游巴黎见到埃菲尔铁塔;第二次是荷西的死;这次回到故乡,我常常会流泪,怎么也克制不住。” 三毛不感觉倦怠,她执意要走向田野,走向雨打黄花后的乡间小道。她自己感应这是切真实实的踏在故乡的地盘上,半生乡愁一会儿化为乌有。故乡的温情,能够修补游子眷念故土的心。傍晚时分,三毛忽然哭了,她舍不得离开周庄。周庄行,三毛来也悄悄,走也悄悄。 在三毛茶楼中,我从周庄文化站站长张寄寒与三毛书信中得知,张寄寒还是从陪同前来的《苏州日报》记者那儿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追寻三毛的足迹,写成散文《三毛在周庄》,投寄大陆和香港的报刊发表。后来,他又将文章复印件和一封信寄给台湾《皇冠》杂志,请他们转交三毛。?一个月后,张寄寒意外地收到了三毛的回信。三毛说:“我们要把周庄当一个文化的珍宝。下回,我再来,我去找你。烦你替我找个小客栈,住下来,好不好?住三五日再走。”显然,上次的周庄行,三毛没有尽兴。张寄寒和三毛就这样建立了书信来往。三毛在信中说,她打算金秋十月再作周庄游。张寄寒回信说:“我替你搞一条小船,荡漾在故乡那井字形河道上,在那浩瀚的南湖里,观赏‘南湖秋月’一景;或在那白蚬江畔,聆听渔民们的‘蚬江渔唱’,或去那急水江畔,遥望气势磅礴的‘急水扬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带你去张厅居民家吃一次别具风韵的阿婆茶。” 三毛很满意张寄寒的安排,说这样才有旅游感,还说到了周庄要放怀大食大闸蟹。然而,三毛终于没有再来周庄。执著而热烈的女作家缘何如此决绝地抛弃红尘,悄然而去,其谜至今不解。为了纪念这位从未谋面的三毛与周庄的情缘,张寄寒特意开办了这家“三毛茶楼”。茶楼分上下两层,临水而筑,里面到处是三毛的照片、画像和著作。张寄寒与三毛往来的书简也陈列在茶楼里。 1991年1月2日,三毛因子宫内膜肥厚住进台湾荣民总医院,3日开刀完成手术。4日清晨,医院清洁女工进入7楼妇产科单人特等病房,打扫浴室的时候,看见坐厕旁点滴架的吊钩上,悬挂着三毛被尼龙丝袜吊颈的身体。她身着白底红花睡衣,现场没有任何遗书。 我端坐在茶楼中,明知道三毛没在这座茶楼饮过茶,但热闹而又宁静的茶楼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的过客游人还是走进来,泡杯茶,读几页三毛的书。更重要是缅怀那个曾经走进故乡游子三毛。三毛曾说:“如果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这条路,你们也要想得明白,因为在我,那将是一个幸福的归宿。”三毛终于用她决绝的方式,给无数热爱她的文字的人们留下一个永远的背影。那朵顽强绽放在撒哈拉上的奇葩,至今还是多少人难忘的梦里橄榄树。 品着茶欣赏音乐,从不轻易感动的我不觉眼睛有些潮湿,恍然置身与于历史和现实之中,可以想象得到浪迹天涯的三毛,她一踏到自己魂牵梦萦的故土热泪盈眶的情景。三毛!你为什么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就匆匆离开了那么多喜爱你作品的读者,让世人永远留下了一个难解的情结,这满街的香喷喷的万三蹄,抵不住我对三毛的思念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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