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也不登天子船 |
正文 | 这是一件真事。 我右眼里长了根刺,也许是隐形的,这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起初我对着镜子揉揉,并没有用,再来用水冲洗一遍,它还没走,让我硌得慌。 我不知所以然,用力拍了拍脸,再揉了揉我的彩虹头,确认不是梦。我大略省下医生望闻问切的步骤,三千烦恼丝勒着气管,无从下手。最后又无可奈何跳回“问”——这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晚。确切地说是今天凌晨。 难道是我睡太晚造成的?虽说早睡早起身体好,可明显不是我的风格。 说到我的风格,大概就是,无论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就是不和你一起走;或者是,当你们说范特西蒂克,我偏要吐槽糟糕极了无聊爆了;哦,也是阴雨天敢在湿漉漉的水泥路上玩花样滑板的怪咖。我自认为很拉风,指不定乖乖学生打心眼儿里羡慕。 总之,用同桌的话来说,我就是个开着最大音量听嘻哈乐,边自嗨边写试卷的怪人。 常言道,一心不能二用。所以她哪里知道,我听歌自嗨的时候怎么可能认真写试卷,不就是ABCD轮流转,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的问题,不在话下,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我笑了,眼里的刺仿佛也变得柔和,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对,我要强调的是,本人的风格之一还包括,自恋加矫情。 大概是自然属性起了作用,穷追不舍到追根究底到真相大白明显也不是我的风格,我由它去了。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我又笑了,眼里的刺也好像站在我这边。十八年来,我没有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忍。 语文老师大概会斥责我犯了语病,没办法,谁让我对它爱到深沉,欲罢不能呢。 说实话,这根刺不痛不痒的,也并不是小蚂蚁,可以投机取巧扳倒我这头大象,我完全没必要把它当一回事。 太反常了,一大早起来,我居然计较这些? 吃掉最后一口紫薯卷,我把塑料袋扔进教室外角落里的垃圾桶里。一看它乱糟糟的,忍不住又踢了它一脚,谁知道我刚饱腹,用力过度,这个次品居然自暴自弃,身体破了一道老长而夸张的口子,里面的瓜皮纸屑、汤汤水水也流了出来,像是在控诉我的恶行…… 见鬼了,眼睛里的刺有些碍眼,我晕眩得厉害,再一次确定不是梦里。镇定了几秒,发现外面没人,我便迈步走进教室,淡定走向倒数第二排,我的窝。桌上的物理卷子上醒目红叉令我虎躯一震,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一……” “轻点儿!” “二……” “轻、轻点儿……” 我攥着拳头,在讲台上忍受着三记教鞭的问候,除了痛感袭来,居然还有一丝痛快! “三。下一个。” 坏学生要有坏学生的样儿和气儿,下台前我重重的啐了一口,台下好学生的脸色神情复杂难表,老师估摸也鞭累了,呲咧着嘴。总之,痛快。 当做免费按摩,全身气通。世界如此美好,我也没有理由暴躁。 “你。出来。”下课后班上的小霸王“贵妇欣”朝我勾了勾手指头。我大摇大摆走了出来,看她毗邻一片狼藉,甚是搞笑,便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干的?”糟了,今天她值日。 “呃,不是。”我耍赖,无奈耸肩。 “哟,有人都看见了,还死不承认。万事好说,给我一个个捡起来,就饶了你。”找茬找到我头上,而息事宁人明显也不是我的风格。 面对敌人,智取不行,武斗解决。 “贵妇欣”居高临下着,朝我竖起中指,接着她慢慢撸起袖子。我切了一声并仰视着她,也仰视着她身后的骄阳。那根刺好像正在回应什么,挣扎着从我的眼眶里跳出来,独自成精。 刹那间,一道厚壮如山的阴影笼罩下来。 啪! “醒醒,别睡了,物理试卷发下来了。”有人在叫我? 我心里还挂念着那根刺,不想理她。我使劲儿揉眼睛,想把它弄出来,痛死我了。 啪! 没了!刺没了! “总算醒了。叫你看试卷呢,老师让你待会儿给大伙儿讲解讲解,快点儿,时间不够了。”同桌一脸焦急。 我魔怔似的拿起面前熟悉的试卷,差两分满分。流放的记忆突然回归,我慌不择路地打开书包,练习本,满是优优优的练习本,试卷,高分试卷,练习册,写满工整答案的练习册…… 再看看自己,干净整洁的校服,长而直的黑发。还有,眼前中间第三排的座位…… 阊阖里外,白茫茫一片,我立在云端,望不见归途,没有退路。指望前方,什么也没有。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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