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C车站记事 |
正文 | 当太阳收起最后一道余辉,夜便开始了。此刻,C镇的车站,在橘红色的路灯映照下,悄悄地融入了黑暗的夜。 广早早就把他的小车推出来,停在环形的圆灯下。广是做炸热狗小生意的,这个位置据说是整个车站最显眼的地方,过往的人,都要从他的小摊前经过,只要闻到那喷喷香的热狗,大多都要驻足端详一番。然后,再掏出一把零钞,买它三五个,回家去慢慢品尝。C镇外来人口多,如果碰到工厂发薪的日子,广的小摊前经常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弄得阿广只是一个劲地咪咪笑。 广原先并不做这个生意,他是骑三轮车的,一天百几十块赚的轻轻松松,小日子也过得很惬意。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出事以后,广就决定不再骑三轮车了。原来,那天晚上九点多,正想回家的广遇到一个小伙子,要广载他到某地去。到了那里,广正想跟他说目的地到了,突然,后脑勺挨了一闷棍,便瘫倒在地上了。等他醒来后,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从医院出来后,广再也不敢开三轮车了。于是,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几天后,便在这熙熙攘攘的车站中占据了一块“根据地”,经营拓展他的油炸火腿肠。广的脑子灵活,人又虚心,没几天,就把摊子鼓捣得有声有色。可不,你看站在摊前的那个嘴馋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根火腿正往嘴里送,眼睛却死死盯着锅里那“吱丝吱丝”冒着烟的香肠。 橘红色的灯光,轻轻洒在喧闹的公路上,也洒在“上海”的水果摊上,金黄的苹果,红艳艳的橙子,在灯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摊主是一个胖墩墩的小伙子,因为来自上海,所以,人们便叫他“上海”。在C车站,“上海”的名字响当当的,这源自他的爱抱不平。那些出门在外的人,偶然遇到麻烦或其他事,只要找到“上海”,只三两下,他就能把事情搞定。 那天,是农历除夕的前一天,一个开“的士”的人在“上海”的旁边停下来,把一小包茶叶往卖“二手手机”的安徽人的面前一放,说:“老规矩,120块。”卖手机的愣了好久,结巴着说:“我不用茶叶啊。”来人把脸一拉:“就120,你不买也得买。” “我就不买,能把我怎样?”卖二手手机的丝毫不示弱。 开“的士”的急了,揪住了卖手机的衣领。 这时,卖手机的没辙了,就在他想掏钱的时候,“上海”走过来,轻轻地掰开开“的士”的手,亲切的说:“大哥,这茶人家既然不需要,你何必逞强呢?” 这下,开“的士”的没戏了,只得乖乖地溜了。 CS公路是旧时CS铁路,C车站原是铁路的一个上落站,有月台。抗日战争爆发后,为了狠狠地打击侵略者,人民群众彻底把它破坏了……全国解放后,CS铁路便改为公路,经过几次扩修公路后,这里就变得更加宽敞了。几年前,有关部门把CS公路改道从山边经过,这里的路边商铺租金一夜间便狂飃猛涨。原先的住户,也纷纷撤退,把铺子租了。不久,公路边卖手机的,服装的,开药房的,应有尽有。 每月的八号,十号,十五号这几天,是C车站最热闹的日子。因为这几个日子,是C镇大部分工厂发薪的日子。这几天,大多打工者便会约上亲人好友,到这里来挥霍。 可不,在熙攘的公路旁边,摆地摊卖佛珠的“和尚”,算命的“道士”,卖“舅”鞋的落魄青年。在这些淘金的人群中,最为引人注意的,还是那群来自西北某地的,推着小车卖他们当地制作的“豆制品”。说他们最引人注意,是因为他们做生意时,不停的吆喝:“来啦,土特产,一两两块五”。 一开始,那些过往的打工者,往往以为一斤两块五,便毫不犹豫地说,切个三五斤。这时候,摊主就会仔细地对你说:“好吧,切了就不能少,更不能反悔,啊!”一脸征询,一脸客气。 等他切好“豆制品”一称,迅速地说:“好了,三斤半,87块5毛。”这时候,顾客就只能一脸惊愕,瞪大眼睛慢慢摸出自己身上那几页皱巴巴的纸币了。 这个时候,认倒霉的只有顾客。现在,斤的概念只有在农贸市场那些上了岁数的人在使用,可他们竟然在使用“两”,而一旦发生争执,他们十几个人就会一起把你围起来,他们不怕吵架,因为他们仗着人多。 皎洁的月光,透过那些挺拔的木棉树,把斑驳的影子洒在路上的时候,就是C车站做生意的人打烊的时间。浩宇数码的店门前的霓虹灯熄灭了,百合服装超市的灯光渐渐暗淡了,美丽华婚纱店轻轻地拉上了卷闸门。此刻,喧闹了一天的C车站开始融入夜的宁静,剩下的就是那些拾荒者的天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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