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父母在,不远嫁 |
正文 | 很多人说,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而我却觉得,女儿是一颗苹果。 从她出生那一刻,父母就有了新的期盼。他们风里雨里守护着这颗苹果,许着心愿,念着期盼。 然而有一天, 这颗苹果就被别人给摘走了…… 国庆节回家。一大早就被妈妈给吵醒:叔叔家的姐姐出嫁了,还不快去帮忙!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去了叔叔家。家里坐满了客人,姐姐正在房间里化妆,我溜达着到处看。 爷爷去世得早,长兄如父,爸爸那天格外开心,就像我要出嫁一样,到处给客人张罗着。妈妈和婶婶一边嗑瓜子一边很羡慕地说,你看你们这嫁得多近啊,我们齐齐以后要是也能不远嫁就好咯……“ 听到这话,我不禁偷偷调转方向,急忙开溜,这都那和那的事儿啊! 这个周末,因为身体原因回家调养,却发现,妈妈变了好多好多。以前从来不让我下厨,现在做饭都要把我拉到她旁边站着陪她,并不停地和我说话,教我菜怎么弄、饭怎么煮、粥怎么熬…… 见我纳闷的神情,于是不好意思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妈妈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照顾好你自己啊!” 以前从来只说我胖的,现在总是摸摸我的手,捏捏我的腰,说:“怎么又瘦了,你在学校里都怎么过的?隔那么远我又看不到!” 天地良心,我秋天可是胖了六斤…… 以前看见我穿少了也就口里念叨念叨,听不听随我,现在看见我衣领低了还非要给我系上一条围巾才肯罢休; 看见我袜子穿得不够高非要拿出一条新的高筒棉袜让我换上; 看见我没穿保暖内裤还非要问我是不是没有,要拉着我去买新的; 还说,你在外面我管不着,你在我眼前呢我就要逮住你…… 以前会特别大度地和我说,闺女,好好努力,以后你去哪我们就去; 现在却会时不时向我感慨,你以后就在岳阳工作,以后找个岳阳老公算了,我好照顾你,你看你没了我把自己弄成什么样…… 记得席慕蓉的诗里有这么几句话:他们说,你已老去,坚硬如岩,并且极为冷酷。却没人知道,我仍是你最深处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带泪、并且不可碰触。 对啊,你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他怕你忙,不常打电话,他怕你愧疚,从不谈思念,他怕你惦记,假装坚强。而你却再也不愿不像小时候,把他当作山,日日依靠在他身边。 我的外婆,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已成家立业,有了各自的生活。 前些年,唯一远嫁的二女儿,也就是我的二姨,婚姻关系不太和谐,整个家庭环境很压抑,但是又因为隔得太远,许多详情都不了解…… 我那一贯坚强的、上过七八次手术台,曾多次在鬼门关徘徊都不吭声的外婆!每次提到我二姨时都会哽咽道:“我那苦命的孩子啊!这在外面受欺负了我都帮不了啊!她又不说,还骗我没事没事,怎么可能没事啊!……” 我原以为,远嫁就只关乎养老的问题。可看到外婆眼泪出来的那一刻,我恍然大悟: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闺女,以后却难相见, 人走茶凉,以后在新郎那边是好是坏,都没法护着了 。 不甘却又无助,又像一座山,轰然倒塌。 心里怎么会舒服? 我在站在门槛上和外婆告别时,外公快步向前,她一个人在后面颤颤巍巍得跟着,背影小小的,写满了忧伤。我记起大话西游里的台词:“你看那个人,孤零零的,像条狗。” 或许天下母亲的心胸都很小,自己心爱的人儿远走了,满腹委屈,却也只能一步一步送着,祝福着。 我想,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每回家妈妈总念叨:别急着找男朋友,就算真有喜欢的了,也得是离咱家近的。 偶尔出去散步,路过家具类的店,我妈总会开玩笑,齐崽啊,如果你以后找个要出省的对象啊,我和你爸可不给你送嫁妆。 我哈哈大笑,这年头交通这么发达,出个省都不行的话,那我嫁给对面家小孩好了…… 我妈一脸正经,这样最好。 我说,我这么孝顺,肯定会好好养老的。 我妈没再答话。假期结束的头一天晚上,她抱着我偷偷说着悄悄话。 她说,宝儿啊,我和你爸不是指望你养老,只是你还太小,不明白结婚后的磕磕碰碰,嫁远了万一受欺负,就像你二姨一样,出了门连个去处都没有啊。 我回抱着她,眼泪簌簌而落。我是有多么狭隘,一直以为家长阻止远嫁只是为了养老,却忘了父母的爱到底有多宽厚。 他们只是担心你受委屈,他们只是想你在婆家受委屈的时候,有一个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他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最牢靠的家,最温暖的床,和最无条件的爱。 他们只是想在年老的时候,还能常常看到你,想看你笑,想摸摸你头,想再疼疼你,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你可能不是合格的小棉袄,不是合格的小情人,但你是他们唯一的苹果,是他们大半生的心血。 世事纷扰,人心善变。 姑娘,别做断了线的风筝,乡音未变,却没有惦念。 姑娘,当你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你爸爸妈妈,也许总会在心里祈祷。 “姑娘,别嫁得太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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