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乡村旧事 |
正文 | 换糖。从前,乡村的换糖担最受孩子们的欢迎。人们称换糖人为换糖佬佬,他们肩挑着两只箩筐,前头的箩筐上放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大块麦芽糖。 换糖佬佬只要一进村,就开始吹笛或敲锣,记得笛声只是几个简单的音符:“哆来咪,咪来哆!”锣声是:“嘡嘡嘡,嘡嘡踢嘡嘡。”他们边吹笛边敲锣,还大声地吆喝:“废铜烂铁、鸡毛、鸭毛、鹅毛、破布头烂面絮换糖吃啰······”以此招徕生意。孩子们只要一听见换糖佬佬的吆喝声,就馋得直流口水,于是就跟大人纠缠不休,吵着要换糖吃。大人们也就找点破烂,换点糖让孩子们解解馋。 换糖时,无论是废金属或其它破烂均不用称,只是换糖佬佬毛估估,然后切下一块糖作回报。送来破烂的人往往不满足总嫌少,就跟换糖佬佬讨价还价,还要再饶一点。当时人们有句口头禅,叫做“换糖佬佬三饶头,死了没有棺材头。”其实,人们送来的废旧物品所换回的那块麦芽糖,到底是吃了亏还是占了便宜,只有换糖佬佬心里最清楚,所以多饶一点糖是没有问题的。俗话说,“千做万做,蚀本生意不做”,实际上赚钱的还是换糖佬佬。 货郎担。从前的货郎担,在经济不发达的农村,利民便民,在城乡商品流通领域中功不可没。如今想起过去的货郎担,心中不免产生几分对货郎担的留恋之情。 货郎手拿拨浪鼓,肩挑货郎担,走进农村山乡,给交通闭塞的农村送来了实惠与方便,在我的记忆里,只要一听见拨浪鼓“咚叭,咚叭”的响声,就知道货郎担来了,男女老幼即刻围着货郎担,各自选购所需物品。别看小小货郎担,简直像一家小百货与烟酒食杂店,衣服鞋帽,针头线脑,烟酒糖茶,油盐酱醋,儿童玩具,五金电料,肥皂草纸,可谓应有尽有,选购物品的人络绎不绝,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也许由于货郎的服务态度好,有时满满一担货色,只需走一二个村庄,全部物品卖个精光,喜煞货郎。 拾柴蛮婆。江南鱼米之乡,历来是贫困地区人们向往的地方。从前,本地人称逃荒来江南的人们为游民,游民居无定所,他们随便在桥洞或河岸边搭个小草棚就居住下来,呆不下去时,他们就卷铺盖走路。有的游民摇船而来,在靠近村庄的河浜里一歇,靠捕鱼捉虾安度岁月。 本地人是瞧不起游民的,游民无职业无田地,靠给别人帮工或乞讨为生。俗话说,开门七件事,烧菜做饭少不了柴草,游民中的女人们天天出去拾硬柴。所谓硬柴,即树柴、木柴、竹柴等。人们称拾柴女人为拾柴蛮婆。蛮婆们三五成群,她们身着青布衣或花衣,头围白毛巾或花毛巾,走村穿巷拾硬柴。每当蛮婆进村,人们就像防贼似地眯眼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怕她们顺手牵羊偷走晾晒的衣物。孩童们则跟在她们后面奔跑嘻笑,嘴里还碟碟不休地喊着顺口溜:”蛮婆蛮婆,拾柴拾着田螺。”蛮婆们一旦听得不耐烦时,即回头叽哩咕噜地怒骂几句,她们是不敢动手打孩子们的。当蛮婆们离村而去时,防贼似的人们才松一口气。 蛮婆们拾柴度日,倒也没有空手而归的,她们将拾得的硬柴整理好,两头用麻绳捆紧双肩而背。夕阳西下时,三五成群的蛮婆一个个背上都驮着一捆捆硬柴归去,她们疲惫的身影行进在火红的夕阳里,走向各自的蜗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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