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留住春天 |
正文 | 我遗憾了几十年:春天在大山深处停留的时间短暂了些,留下的足迹成为了我的梦! 身在他乡,心永远扎根在大山,绝不会躲在冬天的边缘,看春的背影。听,松涛雄浑的歌谣,那是祖辈在召唤子孙,也是父亲的号子,也是母亲的期盼。 我走过南江的燕山、高塔、八庙、赤溪,不由得让我想起往事。大山母亲曾经拖着疲惫瘦弱的身子,无奈地看着饥渴的孩子等候春天。秋夏,一大群儿女簇拥无尽的依赖,守望母亲干瘪的乳头。“一样的天,一样的地,怎么就不一样的结局?”住茅草屋的那些日子,我反问过、责怪过。一家七八个人住20多平米的房子(猪牛羊各一间住处),早上中午一起吃,一顿半碗亮水米汤,晚饭什么也没有,夜里四姐妹共挤一张一米大的木床,姐姐坐着紧搂妹妹睡觉,半夜里妹妹吵着肚子饿,千方百计想办法哄妹妹,怕爸爸妈妈吵自己不会带妹妹,哪敢自己好心睡觉。冬天更是糟糕,没有鞋袜穿,姐妹们没有谁不患冻疮,忍着痛跛着脚背妹妹上学读书,那些心酸过早地把爸妈催老了,季节轮回一年的收获,换不到如今一天的消耗,一顿猪肉盼了365天,也不一定吃上,一件新衣服盼上几年,平素里穿的都是上辈留下来的,带了无数补丁的破衣裤,甚至穿不上结构完整的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一年十二月,就有十一个月要赤着脚,光着膀子,上不了市的装束,一般都不出门,出门也就是在大山的眼皮下,起早贪黑。苦酸的日子延续了祖辈多少代,把山里的路压弯了,把山里人的眼光缩短了。人们躲在大山深处,不知道春天几时来到,不知道春天几时走了。因为堂屋里的火堂常年生着火,“烟火不断”,贫穷的寄托。没事的时候,一家人围着火堂闲聊,女人们做针线,男人们坐着编篾活,小孩子当徒弟,帮着烤竹条、穿针、理线,馋守大人们给予的犒劳-——半根红薯、半个山芋。比这更穷的孩子,路过房门的时候,闻着流口水,肚子咕噜噜叫,也吃不成。我时常想春夏秋冬,要是谁能把冬天去掉,留住春天多好。 年轻的远方文友赞叹这一片山水,这一片肥沃,为风喝彩、为云呐喊。匆匆而来,匆匆离去。可我人走,心依然在那里久留。寻找是谁在陡峭上开辟了宽绰的路,是谁为大山披荆斩棘,栽上成片的黑桃树、猕猴桃、甘蔗、银花、桃树以及药材,花开满了山坡,阳光洒满了村庄,洋房在田野上骄傲,翠染了希望,留住了春天的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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