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春暖在岐黄——袁荃先生逝世周年祭-经典散文范文赏析-四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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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在岐黄——袁荃先生逝世周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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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江南多雨。山野的桃花梨花在暮春的风雨里瓣如雨下，铺满大地，把黑黝黝的泥土染苍染黄。此时的田野，空气是湿润的，山色显得那么空濛飘逸，正是农村人耙田莳秧极为忙碌的季节。立夏这天上午，我和同事一行三人原计划下乡采风，去了解当下农业，农村现状，和农民对文化生活的需求。忽然袁荃先生爱女打来电话泣告其父已在辰时溘然长逝。噩耗传来，我们极度震惊!袁荃先生年纪六十有五，正是朗朗英年却驾鹤西去无不感到深深的惋惜与悲痛。

说句实在话，世间万物凡有灵性的生物谁也逃脱不了生死这个关口，因此，—向豪迈的我并不感到畏惧，只是对—位才华横溢，品质高尚，悬壶济世的老中医因癌变夺去生命而感到惋惜，对人世间少了一位古道热肠和生性洒脱的文友又多了一份悲伤。

认识袁荃先生始于文。前几年，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拜读《中国作家散文力作选》第三卷，文章录入张抗抗，贾平凹等名人名作，也不凡文坛新秀，其中袁荃先生的一篇《新世纪日记》的文章吸引了我。其文笔清新，形散神韵，广证博引，说理透彻的文格，给人印象深刻和美与力的震憾。袁荃先生是龙南县人，是县人民医院的主治中医师。他幼承家技，十二岁随祖父学医，从小聪慧，对新生事物接受快，触类旁通和记性好，至十六、七岁时，把脉抓药也是一位好手。让人气恼的是，那时正值青春年少，恰遇十年浩劫，尚未读完高中他便缀学回家。那时，农村极为缺医少药，许许多多的乡亲期盼他能施手救治。面对乡亲期盼信任的目光，他从此废文从医。70年初，20刚出头就始为桃江乡里的赤脚医生，因热情厚道，医术医技高操，深受一方群众的爱戴。至80年，被江西省卫生厅及劳动厅招录为国家中医师。此后四十余年坚持临床，“济世仁术”成为袁荃先生一生的终极抱负。令人唏嘘感慨的是，我虽与袁荃先生同处在一个县城，彼此未曾某面，更多的是我静静地关注他的医文修为。他每每出篇医论或抒怀的新作，我内心自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悦和先睹为快的冲动。在患病期间，他整理出了一本《文心挂甲》集。里面有段他的告白：“本打算70岁退出日益浑浊的江湖，而我却由于癌症损寿无奈提前了5年淡出了社会，放弃了一切世俗念想,解除了所有社会角色约束,外面的纷繁世界,与我无关。心中唯有存在的是，感动我真情的和我为之付出的爱。其它的恩怨是非、富贵福禄一概从我心底里慢慢剔去。时至今日我已心净性明，佛性自然萌生，生死涅槃，六道轮回，以我这一生心地善良，救人无数，自信来世自当有得好报应。纵使不信菩萨，也是无愧在这世上做人一遭。”那种笑对人生笑对病魔的乐观态度和一位无私奉献、胸怀坦荡的儒医的品质，了然于世，而读者却忍不住潸然泪下。

至乙未年立夏前三天，惊闻袁荃先生已病危，我的内心极为不安，心中忐忑。在他爱女的陪同下，我匆忙赶到袁荃先生家里，见先生正在输氧，气若游丝，非常促人揪心。我虽有心交谈，但我不忍多语。环顾四周，令我感慨的是，有点凌乱的卧室，空气中飘荡、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而那淡淡的药味似乎浸润着床头那一摞一摞的厚厚的手稿。此情此景，我无比伤感老天对先生的不公不平不正不仁！但是，更令我遗憾的是，今朝一见，竞是与先生的生死之别！

随着医疗业的开放浪潮，许许多多的地方公立医院一夜间转化成私立医院。实践证明，一切以经济效益为目的的医疗都是扭曲的、变态的。无奈的是，在此大背景下，不少医生的医风医德围绕着铜臭而世风日下，造成医患纠纷繁杂，但袁荃先生不俱利益所为，自清一偶，默默地为患者按脉诊治，对每一个患者都能一视同仁。作为一名老中医，对患者进行望、闻、问、切，例例做到相互参合。呼吁中医应遵循理、法、方、药思想，如曾在自著《丹砂集》里表明了他的中医理论的立体概念，学好中医学，必先具备“仁术”之善，“理意”之智，中医应辨证施治，注重个性化、人性化治疗。袁荃先生毕生追求人道精神，追求“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思想境界。他反对墨守成规，照本本看病，千遍一律，按照说明书下药，一知半解。在“后抗生素时代”，过度滥用抗生素成为人类健康的最大隐患。他抵制输液，呼吁不要滥用抗生素。袁荃先生的为人谦虚厚道，作事谨慎开明，表里如一，医德医风广受群众赞扬，名播周边县里乡亲。他退休后，仍然不忘幼时志向和爱好，勤于笔耕，常常伏案写作，就自己40余年来的从医心得和临床实践进行归纳整理，如医论文《表证新论》见（《中华综合医药卫生研究》1998·12）、《试以火毒炎症来比较清热解毒与抗菌消炎作用》（《中西医结合杂志》1984·6），《中医新学概论》、《内经类纂》曾在全国医界学术会作为推荐交流论文，事迹有载《奋斗者的足迹》(天津大学出版社1992·9)。业余时间，袁荃先生还是一位热爱文学诗词的文人，如刊登在《国粹雅集，夏荷风》专栏里的诗词类【袁荃专题雅集】以及散文随笔散见于各类文刊，并多次获奖。荣获“中华诗人”称号，为中华当代文学会，中华国学文学会会员；做到医文兼修。不愧于医能救人，文能教人的当代儒医。

袁荃先生走了，走得那样仓促，走得令亲人们那样的猝不及防。风，你在乌云哀鸣，雨，你在沥沥倾诉，那一声声低闷婉转又无限悲怆的哀曲，让人倍感萧瑟与凄凉。这，莫不是袁荃先生的英灵感动了上苍？还是上苍知道自己错了，在为斯人的离去而低吟的忏悔？

袁荃先生走了，一生怀抱经方，悬壶济世。我相信，上苍自有安排，在哪您都会快乐的。

杜鹃吐血花正艳，更上青天展新枝!袁荃先生，您的精神永存！我们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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